众人齐刷刷看向中间,看向扔花枝的江舒云。
有喜欢顾云旗但是未能扔中鼓的女子冷笑了一声,
“哎呦,扔中了鼓啊。”
“真是厉害啊。”
“这么多人扔,可就只有你一个人扔中了。”
“难怪和顾姐姐关系这么好,原来攀花枝攀高枝,都攀进了顾家家里去了。”
“真是好运道。”
“还清贵门第出身,真清贵,那就别来和我们一起参加扑蝶会啊。”
“就会装,还哭。”
纵使不是话中议论的人,江若弗都觉得那些话刺耳。
顾曳灵拉过江舒云,低声道,
“没关系。”
顾曳灵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鼓也不止代表了顾姓,还有谷姓和古姓,且眼前不过是玩闹罢了,当了真就不好了。”
她的声音温柔还带着点怯弱,却毫不犹豫地为江舒云出头。
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敢得罪江舒云,却不敢得罪顾曳灵。
一时之间作鸟兽散,
“我们说什么了吗?”
“不过就是玩笑罢了。”
“至于吗?”
江若弗握紧江舒云的手,江舒云有些不敢看人,她的眼睛都红了。
本来刚刚扔到心人姓氏的喜悦,这一刻都变成了委屈。
江若弗拿了手帕替江舒云擦眼泪,低声道,
“别怕,那些人不过只敢耍耍嘴皮子功夫,她们都是嫉妒你的好姻缘,扔到了喜欢的姓氏,这是好事,不必因他人而难过,未来如何,都是你和夫婿的事情,与旁人何干?”
她的声音温柔清润,像是有魔力一般,能将人心底的沟壑抚平。
江舒云红着眼点头,
“对,她们不过是嫉妒我的姻缘罢了。”
顾曳灵自己放弃了扔花枝的机会,直接轮到了江若弗。
并没有什么人认识江若弗,所以只有江舒云她们看着江若弗扔。
她随手将花枝扔出去,听见了当啷一声。
江若弗看过去,竟然一下子没找到自己的花枝在哪里。
顾曳灵指着不远处的瓮,
“在那里。”
江若弗看过去,果然她的花枝挂在了瓮的边缘。
江舒云此刻恢复了心情,也红着眼睛笑她道,
“看来你夫婿姓温呢。”
“据我所知,长安中左冯翎大人姓温,家里有三位公子,却不知你中选的是哪一位。”
却不想那花枝在旁边摇摇欲坠,掉下来的时候,被瓮箍挂住了。
顾曳灵的眸子却一凝。
箍…也是顾呢。
而江兰潜,却盯着那挂在瓮箍的花枝。
瓮箍,
是…温孤吗?
还是顾,或是温?
这扔中的可能性这样小,可是她偏偏扔中了。
江兰潜缓缓将自己手中的花枝握紧。
江兰潜的丫鬟低声道,
“小姐,您想扔哪一个?”
江兰潜垂眸,看向袖间那块锦帕,锦帕一角还绣着青竹。
眼睛忍不住有些泛红。
她之所以这样讨好杜嬷嬷,跪给杜嬷嬷看,甚至吃下那味道苦涩的芙蓉糕。
不过都是因为他罢了。
她听见了扬琴和杜嬷嬷说,说那被选出来的人,会记名大宗。
杜嬷嬷,是太后娘娘的人。
若非选出来的人与太后娘娘有关,太后娘娘怎么会这样大费周折派出心腹?
选出来的,会变成温孤世子的世子妃吧。
纵使不是世子妃,是侧妃,哪怕是个良妾,她也想有陪在他身边的机会。
江兰潜看着江若弗那枝挂在瓮箍的花枝。
她握紧手中的花枝。
年轻的公子哥们都躲在一旁,偷偷地觑着那些姑娘扔花枝。
每当有姑娘扔中他们的姓氏,总是屏息凝神,比那些姑娘还紧张。
而见江若弗扔中了那个一直没人扔中的瓮。
那些公子哥们突然爆笑起来,
“清岑,终于有一个姑娘扔中了你的姓啊!”
“我还以为你要孤独终老了!”
“就是,明明摆得这么近,居然没有人扔到,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娶不着媳妇儿了!”
“看侧脸,感觉长相挺秀雅的。”
温清岑面色微红。
众人笑,
“害羞什么!”
众人一把将温清岑推了出来。
温清岑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姑娘们吓了一跳。
往他被推出来的方向一看,那些公子哥们也就藏匿不住了。
温清岑恰被推到江若弗面前。
那些公子起哄道,
“别害羞啊!说话啊!”
姑娘们故作矜持地左右躲避,四散而开。
温清岑一张略有些孩子气却和善清秀的脸,此刻笑起来,也足以叫人心动脸红。
“姑娘…我…”
温清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挺巧的,我也姓温。”
江若弗退后两步,见礼道,
“见过温公子。”
“戏耍罢了,不必放在心。”
温清岑忙道,
“我知道。”
江若弗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温清岑都没来得及叫住她,便见她走远了。
温清岑的好友跑来勾肩搭背,
“你怎么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看你没用的!”
“问到是哪家的小姐没有?”
温清岑呆呆地看着江若弗的背影。
好友们嘲笑,
“看这样子就是没问到。”
“人姑娘被他吓着了。”
“温清岑啊温清岑,你害羞什么啊,人姑娘都把桃花递到你这儿来了,你还畏畏缩缩的。”
“真不像个男人。”
温清岑被说得面色一红。
一个人指向草地,
“诶,那是什么?”
温清岑向着好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块青色手帕落在草地。
“诶,该不会是那姑娘掉下的吧?”
“清岑,快去捡啊,还愣着做什么!”
温清岑被催促着去捡起了那块手帕。
手帕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月遂。
旁边人叽叽喳喳地猜测,
“诶,这该不会是江家姑娘吧。刚刚看她和江家的大小姐在一起呢。”
“有可能。”
“只不过江家除了江舒云,哪还有姑娘?”
“庶出啊,那些旁室的姑娘难道就不算江家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