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看向小玉,
“到这里来。”
小玉忙拨开人群过去。
江若弗道,
“你们两个,对着姨娘磕头。”
敛春和苑柳忙冲向明云罗磕头。
明云罗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生怕两人碰到她。
江若弗道,
“小玉,你就在这里数着,两个人分别给姨娘磕四百个响头,少一个响头,等我回来的时候务必告诉我。”
小玉看着两个人,也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四百个响头,我从现在开始给你们数。”
江若弗看着两个人,眸光清寒,比夜色更加冷寂,明明并不凶悍,淡漠的语气却叫人不由得战栗,
“出去磕,别在这里,弄脏了这地,小玉扫你们跪的那片地,也挺累的。”
听着这耳熟的话,苑柳被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道,
“七小姐,奴婢从前目光短浅,说过些不该说的话冲撞过您,还请您不要放在心!”
“从今往后,七小姐您说什么是什么,奴婢就是为您去送死也是愿意的!”
说完继续磕头。
明云罗看着两人磕了这满脑袋的血,只觉得不适,别过脸去,却并未出声阻止。
江若弗淡淡道,
“等她们磕完头,就叫她们两个站在门口,不准动一下,给姨娘和六公子守夜,如果谁胆敢自己溜回去,就好好地去大夫人那里,把这两个狗奴才的卖身契要来,小玉你想把她们两个卖到哪里就是哪里。”
江若弗盯着二人,
“都听清楚了吗?”
敛春和苑柳忙道,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江若弗站起来,头还略微有些眩晕,旁边的婆子忙殷勤地扶住她。
明云罗看着不停给自己磕头的苑柳和敛春,却不自觉想起方才众人进门时说的话。
丞相府请七小姐去府
明云罗恍然想起前几日温孤齐带回来的那个灯笼。
面就绣着一个小小的陈字。
明云罗不安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丞相府…就姓陈啊。
明云罗看向江若弗,只见江若弗定定地看着两人磕头。
视线寸步不移,火光照在她的小女儿脸,却不见一时慌乱与震惊。
似乎是对这一切早有预判。
今日若弗救陈公子,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为何她对眼前这一切丝毫不震惊。
难不成是她有意安排,甚至与丞相公子早有约定?
明云罗的心下沉得愈发快。
下人一路扶着江若弗到了前厅。
江伯启见江若弗来了,忙前去迎,见江若弗面色霎白,他怒斥道,
“怎么回事!”
“怎么把七小姐弄成这样子!”
婆子忙建议道,
“涂点胭脂就好了,一定看不出来病气的。”
江伯启拍拍江若弗的肩膀,一脸慈爱,
“若弗,今夜丞相府请你过府一叙,你可一定要记得多说爹的好话,知道了吗?”
江若弗轻咳两声,抬眸不解道,
“什么好话?”
江伯启忙解释道,
“就是你次还马的时候,和丞相说的那些,说是爹教导有方那样的。”
江若弗又咳嗽两声,
“我怎么一下子记不起来说过这样的话。”
江伯启急了,
“若弗,您现在可是江家的希望,你去了一定不要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辞,江家都靠你了。”
江若弗轻笑一声,不知为何,在场的人背后汗毛一竖。
都觉得那笑,是冷笑。
一向如软包子一般任人揉捏的七小姐,一刹那居然冷漠地有些瘆人,让人无所适从。
江若弗笑道,
“哦…”
“我想起来了,是后来丞相府还送了首饰锦缎来感谢的那次吧。”
江伯启忙道,
“是,就是那一次。”
“若弗,你都记起来了吧。”
江若弗坐在主位,淡淡道,
“那首饰锦缎没一件到我手,故而有些忘记了。”
江伯启闻言,忙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取来!”
小厮支支吾吾,
“可是您不是已经把那些东西给———”
江伯启怒道,
“不管在哪里,少了一件,唯你们是问!”
一群下人到了江抱荷的屋子里翻找。
江抱荷一身的伤躺在床,丫鬟正在给她搽药。
见有人冲进来,丫鬟忙给江抱荷把衣裳系好。
而下人横冲直撞,打开衣柜和首饰盒子就是一顿翻找。
江抱荷的首饰衣裙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忍痛坐起来,恼怒道,
“你们在做什么!”
其他下人还在翻找,其中一个下人出来道,
“四小姐,老爷下令让您把丞相府送来的首饰锦缎全部还给七小姐,您可别怪罪奴才们。”
江抱荷不可置信道,
“什么?”
刚刚给江抱荷搽药的丫鬟被马赶了出去,
“这位姐姐还请在外面等着,老爷交待的事情,不好出乱子的。”
说着就推出去了,只剩下江抱荷一个人孤立无援。
见下人们还在翻她的东西,江抱荷面色焦急,想下床去阻止他们,
“你们都给我住手,那都是我的!”
奈何她用不了力,这么一挪动,一下子就滚下了床,却没有人能空得出手扶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裳首饰被搬走。
“你们都给我回来!”
“都给我回来!”
江抱荷气得捶床大叫。
江若弗就坐在主位喝茶,静静地等搜寻首饰的下人回来。
不一会儿就见那些下人捧着那些衣裳首饰回来了。
江伯启忙道,
“若弗,这些东西都找回来了,爹马让人把它们送到你院子里,你看,是不是趁早马车去丞相府呢?”
江若弗放下茶杯,站起来,看向那些首饰。
她只是扫了一眼,就道,
“少了一支紫玉簪子。”
江伯启皱眉,看向下人,
“你们怎么回事,连几件首饰也找不齐!”
转头向江若弗,却又是温言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