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她要把这个贱种拿了她的东西统统都拿回来。
江抱荷紧紧地盯着江若弗发那一柄白玉簪子。
那些簪子,原本也是她的!
杜嬷嬷却忽然面色转晴,赞叹道,
“七小姐果然是玲珑心思。”
杜嬷嬷将帕子转过来给大家看。
依旧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江茉引不解道,
“嬷嬷,我七妹什么都没有绣,为什么说是心思灵巧?”
杜嬷嬷将帕子交给扬琴,
“拿给三小姐看。”
扬琴恭敬地将帕子递给江茉引,江茉引只消看了片刻,便惊喜道,
“是白线!”
江兰潜接过来看,眸色也惊异地看着江若弗。
江抱荷一把将那帕子抢过来,乍看没什么,凑近了,认真看,却看见雪白的帕子用白线细致地绣了整个厅堂。
大到桌椅人物,小到茶杯,竟然都有雏形。
而有大半已然是绣完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江茉引低头认真,杜嬷嬷拿着茶杯看着众人,江兰潜带着笑,似乎是很自信,连绣棚都拿得比旁人高。
而江抱荷则是贼眉鼠眼的,正在偷看江兰潜的绣图。
眼珠子都斜得只有半点了。
纵使只有白线,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江抱荷怒道,
“你这绣的是什么帕子?凭什么将我绣成这样!”
江若弗从江抱荷手里拿过帕子,低声辩解道,
“四姐,我并无丝毫作伪,至于这帕子到底是不是和现实一模一样,想必杜嬷嬷心里自有判断。”
“四姐实在是多虑了。”
江若弗看向杜嬷嬷,
“四姐一时不慎,口出妄言,只不过四姐一向是对杜嬷嬷心悦诚服的,此番只是一时失言,还请杜嬷嬷不要放在心。”
杜嬷嬷赞许地看了江若弗一眼,却没有看一眼江抱荷。
直接跳过话题,赞扬江若弗那幅绣图,
“这里所有的东西,七小姐都在帕子绣出来了,但是乍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正正好就是若弗二字。”
“而天地间,越是宏大的东西,正越是不起眼,正如若弗二字,意向广阔,无形无声。”
“大道无名,大音希声,大器晚成,七小姐的帕子不是选了堂其中一物着手,而是全然包揽,皆入囊中,此番刺名于帕的想法也将七小姐的若弗二字衬得美且大气磅礴。此番构思实在奇妙”
“更何况还绣工精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眼前之景绣得如此活灵活现,七小姐的绣工和心思当真是独一无二,令人惊奇。”
杜嬷嬷由衷赞叹,
“在我教习过的官家小姐之中,七小姐在其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灵巧心思。”
江兰潜将自己的名字绣入图中,表明了帕子的归属,得到了褒扬。
这本是帕子最基本的要领,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已然是拿的出手的了。
但是说难听些,这堂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只因为她们的名字都可以具象,却唯有江若弗不能。
江若弗这样刁钻的名字可以说是无路可通,但却让她找到了变通之法绣入帕中。
明明有,却乍看无。
正是若弗。
而且包揽格局宏大,升华了这个并不怎么光彩的名字。
在这样局限的选材条件下,她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实在不得不叫人惊叹。
更出人意料的是,绣工也精巧,人物活灵活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杜嬷嬷都着实惊异了一番。
这位七小姐,当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
杜嬷嬷心中赞叹,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几日说礼时,七小姐的出格言语。
只是这聪明…若是不能好好掌握,却又可能变为祸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这样出众的才能,让人不注意都难。
杜嬷嬷抬眸看了一眼江若弗。
更何况,还有这样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