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姑娘,不是我说,这几天只有您一个人接触老爷子的时间最长,而且现在你以‘保留现场’的名义,谁知道你有没有对老爷子的尸首做过什么?” 说话者是一个中年女子,嘴唇薄削,颧骨突出,原本骨像生得也挺端正秀美,只是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华姨!碧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周翼诚听到这话,立即反驳道 。 这女人是周安豪的继室,名叫华若湘,自周安豪的正妻故去之后一直是她掌家,周安豪的正妻在过门两年之后,因难产而死。华若湘掌家已十余年,只不过未育有子女。 “阿湘,也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只不过我们正教一向和百蛊盟河水不犯井水,只是右使大人突然大驾光临,实在……咳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啊。”这次发话的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他是家族的长老,与他同样的还有三人 。他的语气虽然委婉了很多,却依然暗藏锋芒 白墨槿心中已有些怒气,他们竟然怀疑碧筠吗?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周翼诚。 “碧姑娘是在下奉家父之命请来解蛊的,谁料遭此横祸!长老们莫要怀疑。”周翼诚立即解释。 他本想带白墨槿和慕云寒寻个座位坐下,却一眼瞟到了许远风。立即瞪眼:“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了?” 今日气氛凝重,许远风也不得不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答道:“周大人是朝廷命官,在下理应将她送回。何况,寒表弟不也来了?” 众人才注意到慕云寒和白墨槿,简单寒暄几句。周翼诚看着许远风,依然面色不悦。 “哥,你就别计较了。”直到一个女子出声劝慰,周翼诚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这声音不是那日藏书阁房顶上的女子吗?白墨槿心里惊讶,却不表露半分,当日她说“祖父亡故”,竟然是指周天德被谋杀。原来她是汶桑朝廷的礼部尚书大人——周靖雪,只是不知那弹琴的女子是谁? 能被周靖雪称为“主上”,能入皇宫如无人之境,能弹得那样一首好琴。无论是根据哪一点,那个女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白姑娘也到了,我们也别在这磨蹭时间。”又一个白发老者发话了,他是周家的大长老。“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站起来,踩着破败的疾步上前。那木楼梯经过了多年的风侵雨蚀虫蛀,已经摇摇欲坠,许多人不得不提起轻功来。 阁楼顶上的陈设一点没变,只是多点了几盏蜡烛,将这个没有窗户的顶楼照耀得如同室外。周天德依旧瑟缩在床上,手脚还都拴在铁链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惊恐的表情,心脏处有致命的伤。 “采钰,再说一遍,老太爷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个向来低眉垂目的女子带着点恐惧的颤抖,但是音调还算平稳:“具体时辰,我也不大清楚。大约是凌晨丑时多些,我子时看过他一眼,他还好好的。凌晨时,我突然听到尖叫声,大约是‘对不起’,老爷最近神志不清,时常尖叫,起初我也没放在心上,迷迷糊糊摸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他竟然死了。”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嗯……”少女努力回忆着那个恐怖的夜晚,犹豫地说道,“风声?” 这顶楼又没有窗户,哪里来的风声?人们只当这胆怯的女孩子是吓傻了。 “这间阁楼没有任何人动过吧?”白墨槿上前仔细查看了尸体,所有人都说:“没人动过。”白墨槿这才点了点头,道:“依据伤口的形状,我觉得周老爷子应该是死于暗器。一般刀刃的切口,不会有这样的形状。仔细看这伤口,会发现伤口其实由三道长短各异却方向一致的伤口组成。伤口太薄了,除了暗器,天下少有暗器能达到这样的薄度。伤处流血不多,刀剑难以做到。而且发出暗器的人,要么是内功极高,要么是对暗器极为精通。风声,应该是暗器发出的声音。” 医术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药与穴位。随师父学习穴位时,看到师父手指一动金针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自己飞入了穴位,觉得非常神奇。缠着师父苦练数年,终于精于此道。 “这房子密不透风,暗器怎么刺得进来?” 虽然“暗器说“已经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还是有人反对。 “这墙壁裂缝这么多,说不定那暗器像纸一般薄,就透过去了呢?”也有人给出了解释。 “去请玄铁门的人来!” 玄铁门,是南盟中最擅长于暗器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