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溪差点睡过，秦咪咪在外面扯了嗓门一直喊到呛口水，门差点被砸坏，她说从来没见睡得这么死的人，有过的，都已经死了。　　林溪晕头晕脑，没反应这是骂她的话，两人已经挤着公交出发去公司了，到了半路，又发现今天是要去总部开会的日子，你死我活的又骂了一阵，打车飞奔而去。　　MC公司总部坐落在全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办公楼的36层，一天的停车费就让林溪望而却步，天天绕在面前的车标，就像是名车展览一样，曾经她看到过一句话，他们就是繁华世间的一粒尘埃，空间中如是，物质亦如是。　　刷牌进门，窜到电梯口，秦咪咪开始理头发，转头看她就不动了，眼睛像蚊子的针吸住了皮“林溪，你今天眼睛化得什么鸟屎，要吓死谁”　　林溪赶忙掏出手机，开出照相，两个眼睛跟熊一样，涂的时候，底色拿深了，又哈欠连天给眼泪蹭糊了，赶忙拿出湿巾擦擦点点，“你这边还有”秦咪咪伸手帮她整理。　　电梯叮的一声，忽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高高竖起的女人，身着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挺直了的母鸡，浑身散发着老旧正在慢慢腐朽的气息，充满了寻求生机的欲望。　　“督导”林溪和秦咪咪同时向她点头，那频率跟一个工场里做出来的一样。　　女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眨了一下眼，她们可以把这个认为是轻微的回应。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这是秦咪咪劣质香水的味道，流了汗味道就发酵的怪异，林溪告诉她她被骗了，她为了证明自己没被骗，所以坚持不懈的使用，以身证明。　　旁边站着的高个母鸡，叫做马丽莲，即便是跟传说中的那个相差胜远，但是，在林溪偷看她的身份证之后，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事实，电梯一直升到30楼，他们没有一句话的交流，空气走着安静，马丽莲不时地微微皱眉，因为空气里的香水味，很显然，他们两个在这个顶头上司面前跟这劣质香水一样不讨喜，尤其是林溪，林溪秉着气，一直在等待马丽莲说话，等着那个尖酸刻薄的例行公事。　　到了36楼，叮的一声响，玛丽莲的高跟鞋，后跟哒哒在地上砸两声。麻雀眼往上斜一边“林经理，平日上班也穿的这么随便，打扮敷衍，你出去代表的是公司，不是你个人，公事私事要分清楚”脚下又哒一声，示意说话完毕，抬脚就出了去。　　“啧啧，这马娘娘说话那劲，你就是个要被赐死的妃子啊”秦咪咪摇摇脑袋。　　“她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今天开总部会，不定给我们穿什么小鞋呢”　　“哎？”秦咪咪打住她的话“是你，不是我啊，这好事不耐磨，坏事记千年，谁叫你当年那么缺德来着，这马娘娘要记你万万年了”　　“这都多久了，而且也不能全怪我”　　“你做多少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过，本仙掐指一算，林妃这一劫你能渡”　　“怎么说？”　　“马娘娘今天换香水了，宽跟换成了尖跟，扣子往下拉了两颗，我赌她有了新欢”　　林溪嘴角一跳“老实说吧” 秦咪咪往她身侧近了近“我刚刚看到她后脖子有红印”　　两人心知肚明，会心一笑，“有救了”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比以往要善良的多。　　里面坐着一群牛鬼蛇神，长条桌，四五个都是晴川本地的店面经理。　　“杀气重，主子小心”秦咪咪提醒一句掉转屁股就往另外一个大会议室开会。那边都是销售人员训练会，用她的话来说，在古代，林溪他们是主子，他们就是跟在后面的太监，要是主子失了势，他们也得跟着遭殃。　　设计师部的洋人设计师cary坐在马娘娘旁边，林溪挑了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反正又是出来新品搞活动之类的事情，她什么都不关心，反正过春过秋过夏都有新品，再频繁一点也就跟上24节气了。　　这些设计师整天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根本不考虑他们这些销售人的感受，老词新用不是最让人不能忍的，忍无可忍的是根本没有落脚点可夸。　　林溪最佩服的就是广告和宣传部胡说八道的本事，造型诡异就说奇思妙想，站在了时代的前沿，保守就说以人为本，把以前的东西拿出来改一改，就说，天道总是有轮回，复古才是主流。　　PPt放完，领导开始批评下属，下属批评别的下属，下下属暗地里骂领导，然后又讨论新的要怎么卖出去，领导再批评下属，这个流程，就跟吃饭一定要去K房，洗浴要有服务，现代人什么都喜欢一条龙。　　蚊子的嗡嗡声，在空间里慢慢绕着，消失的时候，她知道重头戏到了。　　马娘娘昂着脑袋，下派任务的时候，她的脑袋都会自动伸长三公分，头扬起来眼睛呈45度斜视，黑瞳仁塞满，像个怀了孕的老乌鸦。“林溪，提醒你一下你们店又拖了平均后腿，秋季出了新品，再涨……”她就看到马娘娘嘴巴，一张一合，伸出离她有些距离的五个尖爪子，就像直接拍到了她的脸上，直接打蒙了。　　“督导，宁开的地里位置偏远，而且现在这个季节，这个数字”　　马娘娘没说话，坐在她旁边两只眼睛撑满了半张脸的淑芬坐不住了，这Y放古代就是个李莲英角色，但人家太监好歹还是皇家正统，他撑死了就是个现代的死人妖。　　进公司的时候，两眼睛还是个虾米，还死活不承认整容，说自己是长开了，要是再长长开，林溪估计着，那胸哪天都能爆掉。　　“林溪，你的意思是说督导给了你一个位置不好又小的店面，还强人所难的给你这么重的任务，你这是说督导不公平呢，还是说我们几个占了便宜呢”他翘着绿色的尖指甲，跟他那长脸就像一个妈生出来的。　　“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意淫出来的，我可还没说什么呢”林溪撂挑子。　　“你，你粗俗”他指着林溪的样子，就像指着一坨屎，好像他不拉屎一样。　　林溪瞥她一眼“我粗不粗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你挺细的”　　众人都噗嗤笑出来，除了马娘娘护犊子硬绷着，还有老外一脸懵，没有get到点，　　陈淑芬脸一下变了和他指甲一样的颜色，拍了桌子就要义气而起。　　“行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家后院，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有意见，直接给我收拾东西走人！”马娘娘一拍，桌上的文件应声跳起给她壮声。　　在马娘娘说过这话通狠话之后，林溪开始犯难了，秦咪咪还不知道怎么数落她，她嘴上又是剧毒，一伸出五个手指，差点没拍死她，两个人和合计着，怎么跟她们店里一老一小还有两个半老徐娘带回这个恶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