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会,林溪他们在旁边的小会议室听培训课。 “林溪!”陈淑芬叫她,耳朵炸聋,她当时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匆匆跑出去的时候,马娘娘正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的电脑差点捧起来直接扔到她身上“林溪,你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了?”她看到马娘娘的电脑屏幕上都是走动的小方块,显然是中了病毒的迹象。 “早上会议结束是你最后收拾资料,也是最后一个进我办公室的人,你知道我电脑里有多少重要资料吗?!” “我没动过你的电脑。” “如果资料找不回来,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马督导,u盘。”陈淑芬很娘的内扣跑过来“幸亏早上的计划书有备份,不然被某些人害得今天真要丢大人了。”本来这几句废话根本不用说。 “等会跟你算账。”马娘娘噔噔转头就进去。 林溪掉头要走,旁边已经有人透过玻璃窗看热闹了,陈淑芬一把拦住,故意嗓子吼得大大“有些人心肠真是又黑又坏,督导平时对我们多照顾,有些人想害她真是良心给狗吃了。” 她不想理他,谁知道这戏精越演越烈“我看该不是想要自己做督导吧,那真是又没良心还很蠢”。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死娘炮你最好少来惹我。” “你敢骂我,你再骂一句试试看。” “我说你死娘炮,烂了根的人妖精,你要是记不住,我再说两遍,实在不行我拿本给你记下来也行。” “你,你。”他的绿指甲再伸长几寸就能直接戳瞎林溪的眼睛“你这个丑八怪,没人要的老妖怪,难怪你老公能结婚当天跟人跑了,你就是活该,活该,活该。” “死娘炮,是你自己找死,老娘今天骂不死你。”林溪摞起袖子“就你这长相男不男女不女,阴不阴阳不阳,你就是天地间一直进化到现在唯一退化的变异物种,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丑死钟无艳矮死武大郎活,你不应该开眼角,你应该开屁股,那个地方你作用比较大,整天涂着的绿色指甲油跟你的脸简直就是孪生,我怀疑你就是拿硅油提炼的,我要是你早就不活了,因为又没脸又没屁股简直里外不是人。” “啊,林溪你这个八婆我挠死你!”陈淑芬上来就开打,林溪也不怂朝他下身喘了一脚,对面嗷嗷两嗓子,两人厮着揪起来。小会议室上课的孩子们都跑出来看戏了。 “住手!”一声凉嗖嗖,空气瞬间冻结了一层。刚刚会议室里的大领导们都严肃的排排在外面站了一排,像是听了口哨整成一排的高低羊群,梁启东是村长站在中间。 结果当然是被村长单独拎出去教育,林溪在陈淑芬转身有破绽的时候,在他那扁平的屁股上补踹了一脚。 “公共场所,大打出手影响恶劣破坏公司形象,回去两千字检讨书除此之外扣两个月的薪水。” 林溪本来在发呆,听到这忽然晴天霹雳,“梁总,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看我这手臂,还有脸给挠的。”陈淑芬委屈起来,哭哭唧唧的诉苦。 “陈淑芬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你骂我是没人要的老妖怪。” “你还骂我死人妖了,不仅如此,林溪还故意弄坏马督导的电脑,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像我们mc这种大公司怎么能有人品如此低劣的员工在”他说的那样,好像林溪就是刚从臭水沟里捞起来的脏东西,必须除之而后快。 “我人品低劣?公司连你这种变异产品阴阳结合体都海纳百川的包容,但凡智商在线,没用屁股代替大脑思考问题的,都知道是你陷害我的,麻烦你下次高明点也有点种,把全公司电脑都黑了再栽赃给我,到时我一定第一个报警。” “你,你,你”他气的脚步踩踏起来“你是说马督导没有脑子?”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我要去告诉她。” “赶紧的李莲英,你也就有打小报告的本事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能活到这么大的,按理说像你这种在初中或者小学应该就被人打死了” “你”他家就会指,委屈巴巴看一脸漠然的梁总。 “既然吵够了,扣三个月,另外年终奖金,给我出去。”好像他这里是收费吵架场所。 陈淑芬连忙退出去,怕再呆一秒连空气都要收费。 “凭什么?!”林溪觉得已经到极限了,这么多年,就那点年终奖金能给她安慰了。 “就凭你大吵大闹破坏公司形象,还有损坏上司资料阻碍会议进程,随便哪一条,都足够了、” “是他冤枉我的。” “所以,导致的结果还是一样。”梁启东不动不摇。 “有没有搞错,没有薪水,我还上班干什么,免费打三个月工,我吃饱了撑得!” “当然你可以出门直接走人。” “梁启东!”林溪叫,“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脱了毛的臭鸡蛋。” 对方连脸色都没变“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恼羞成怒了,趁我还没改主意之前,你最好出去。” “好,是你逼我的。”林溪站着把腿上两只鞋扔了,脱了外套,解开衣领两颗口子,头发揉成鸡窝,一下摊在桌上“来人啊,非礼拉,上司潜规则女下属啦,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她在桌上滚来滚去,像个锅里翻过来掉过去的水鸡蛋。 梁启东看她演戏,站起来,解开外套一把拦腰拉她过来,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不如来真的。” 林溪抽一口气,差点撅过去,连忙后退几米,迅速贴在墙上“好,算你狠,我走了。” 重大经济损失,加上还在的姨妈,林溪终于在这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躺倒了,浑身软绵绵,连晚饭都没心情去吃。 躺在床上仰尸,思考她这快30年的人生,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才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屋子里一片漆黑,今晚他们几个店面经理私下聚会,到临近的酒吧找乐子去了,同屋的小姑娘早早就打扮招摇出去,留她一人凄凄惨惨戚戚。 她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流泪到天明,但是很快就睡着了,电视上清晨一抹阳光照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果然是摆拍,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门口传来声音,大概是同屋的同事回来了,她肚子叫起来“有没有给我带点吃的,我肚子饿了。” 没回答,不理人算怎么回事?她转过身,脸朝着门的方向坐起来。“今天没有艳遇?” 雄赳赳地她忽然就被扑倒了,又重新躺回床上,心砰砰咚咚跳起来,一股雄性气息,让她脑子里的神经炸鞭炮的乱跳,张嘴就呼救命“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不年轻了,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为了这事弄进去多不值当,你要心理有什么苦闷,咱们坐下来聊聊,我很能聊的。” “是我。”她叽哩哇啦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 “梁启东?”林溪刚刚一直都没敢睁眼,一般情况下不是看到歹徒的真面目,就会被灭口吗,所以自动自觉得闭眼睛,睁开了借着月光才看到一个直挺挺的身姿躺在身边。 “你吓死我了。” “我看你挺镇定的,巧舌如簧。” “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身为女人危机意识太差。” “肯定是那姑娘出门之前,满脑子在幻想今天男人身材的时候给激动忘了。”林溪看他躺着不动弹“你半夜偷袭女下属房间,小心我告你非礼。” 他身体一翻,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把拉过来脑袋抵在她的后脖颈“这个才叫非礼。” “干什么,大晚上发禽兽病。”林溪动动想要挣扎坐起来,梁启东一个臂膀直又重新打下“别动,让我抱一会。” 她想反手揍他,突然脑袋一转“那么不要扣我三个月薪水怎么样?” “不可能。” “哼”她一个降龙掌推出去,对面闷哼一声,套着被子把自己裹的像个蝉“就知道反正你从来也没帮我说过话” 林溪躺一会,两人没说话,她转头看他“你怎么还没走?”意思是你现在应该走了,他们又不会上、床,也不可能真的睡着“等会同屋姑娘回来看你躺我床上,我怕她心脏病发。” “我无所谓。”他脸面朝上闭眼躺着。“反正,一直都是你在介意,就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搞得像做贼。” “还好我明智没有公开,否则这公司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林溪。” “嗯?” “那个时候,你真的喜欢过我吧。”语气像是问人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她知道,中午的事情他还没忘,她转过脑袋看他侧脸,“梁启东如果我算计你,我就不会让你去上海做什么副总,三天找到人两天找不到。在家得阑尾炎差点死掉自己跑到医院的时候,就应该利用你的愧疚上位做梁太太了。” 她眼睛一闭“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因为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可能走不到最后。” “就因为我比你大十岁,我是你的上司?还是认为我只是在玩玩你。” “要真是耍我倒简单了,就怕两个人都太认真了,当时的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很矫情也很做作,我想我的男朋友能够在我生病呆在我身边,我工作不开心可以随时可以抱怨一句,有了开心能够第一个告诉他,而那个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足够成熟,能够体贴的不要阻碍你事业的女朋友,梁启东我们的距离太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迷迷糊糊了,恍惚间感觉到梁启东伸手过来抱了她,靠在胸膛里就睡着了,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