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丹翊王府,藏书阁密室内。
庄礼已在此等候多时,密室内的陈设同他去岁离开时,没有半分变化。想想离开的这一载,心里到底百感交集。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自阶梯上传来,萧策行疾如飞,终于扭开了密室的大门。
庄礼即刻起身,笔挺地站在萧策面前,满面春风,旋即弯腰作揖:“属下参见王爷。”
“滚!装什么装!”萧策拂起风袖,自顾扯开一把圈椅坐上去,神色里却带着坦笑,他是高兴的。
庄礼仍穿着白日里那件宽袖的绿纱袍,半披半束着长长的乌发,浓眉高挑,骨子里透露出几分傲人之气。
而萧策已然换过衣衫,玄黑的纱绸直缀褪下身,套了件半旧的象牙白软纱贴里,比庄礼多些邪魅浪荡之感。
然真正的浪子是庄礼,却并非是萧策。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不可貌相吧?
庄礼仍欠身垂立,一抹掩盖不住地笑意勾上嘴角:“王爷这是恼了我了?我怎知那是你新娶回来的王妃,若是知道,断断不会上前冒然搭腔的。”
“庄敬泽,你就是这么为我查探消息的?”萧策将一把圈椅踢到他的身侧,示意他坐下来言语。
庄礼却未敢坐,只欠身答话:“属下愚钝,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一件事?”
萧策的一只手搭在桌几上,整个身子向桌几旁靠拢,“哪一件?我要你查施家、查施绾,你可查仔细了?你连施绾的模样都不清楚?也不怕鸿蒙帝在半路上杀了真的,换上个假的给我送过来?”
庄礼的面色骤然一凝,神色里的笑意冷下,异常肃穆道:“王爷,是敬泽思虑不周。只因施家的底子太过干净,暗查多时,未有一丝破绽,这才掉以轻心。”
“坐下说话,舟车劳顿,现下又是这个时辰,你站着不累么?”萧策刮了刮自己的长眉,“一年未见,你消瘦不少。”
庄礼这才伸手扶正了圈椅的方向,在萧策对面端坐下来。
灯烛下的萧策如曾经一样,一张虚伪的纨绔模样下,藏着一颗意志坚定的心。
“王爷……”庄礼低抵地轻唤道。
“你辛苦了,我和贾步常常念叨你。”萧策侧目,墨眸微转,“暂先别走了,歇歇吧。”
庄礼才缓缓地松弛下来,摇了摇头:“属下就是王爷的臂膀和腿脚,您不能去的地方,我去您不能露面的地方,我露我若留在丹翊州上,便没有了意义。”
话落,庄礼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票据,在哪处置了地、哪处买了田、哪处囤了铺、哪处入了股……一点一点地向萧策交割。
萧策却无暇听闻,摆了摆长指:“行了,我听着头疼。”绝世唐门jueshiangen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