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了马车,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风雪交加的路上,苏陶陶掀开帘子,冷冽的风雪顺着风吹进来,倒将她方才的激动吹散了几分。
冷静下来,苏陶陶不由得在想,北流霁华来了,那苍云寂怎么办?
北流霁华回归,一定会清君侧,因为这是先帝留下的基业,若是他依旧像以前一样,那么一定会站在皇帝这一边,可苍云寂呢,虽然他和皇帝的关系匪浅,但一山不容二虎,到时候苍云寂的下场又是什么?
这些年来,苍云寂表面上,还是做了许多足够别人诟病的事情的。
即便苏陶陶心里清楚,很多事情都是苍云寂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但北流霁华会怎么做,他会如何对待苍云寂?
想到这里,苏陶陶心里被北流霁华还活着的喜悦立即冲淡了,她的心里,反倒只有苍云寂了。
这样一想,她竟然有些心疼苍云寂。
大雪纷飞,宫门口的士兵却依旧站的挺直,往常从宫外来的马车必须在宫门外停下,但今日,苏陶陶和苏岳凌的马车却进了宫门,一路到了内里。
早已经有公公等着。
苏岳凌和苏陶陶下了马车,那公公热情万分的迎了上来,直奔着苏岳凌:“将军可来了,咱们战神正等着您呢。”
“等着我?”苏岳凌皱眉将苏陶陶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态度疏离了几分:“老夫只是一介武夫,实在担不得战神亲自等待。”
那公公被苏岳凌这番话说的有些愣住了,但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又是皇帝身边的,公公很快就明白了苏岳凌这话里的意思。
他立马赔上笑意,更加尊敬了:“将军有所不知,所有朝臣都已经在金銮殿了,战神是觉得,这些年来老将军受苦了,所以才专门叫老奴来这边等着您和瑶光郡主的。”
“金銮殿?”这回苏陶陶和苏岳凌是都惊了,两人一开始只是以为单独见北流霁华而已,却不想所有朝臣都已经进宫了。
苏岳凌当下也想不了多少了,他知道今日这或许是一个下马威,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向来没有让皇帝等着自己的道理,想到这里,苏岳凌赶紧拉了苏陶陶往金銮殿的方向去了。
金銮殿上,满朝文武站的整齐,每个人的额心中被疑惑和震惊填满,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甚至连窃窃私语都不敢。
只因为金銮殿上多出来的那个男人。
和摄政王持平的位子,今日多了一张椅子,而那椅子上的男人带着金色面具,那面具繁杂而又精致,更重要的是,那面具上刻的阎王和十大阎罗那般真实和细致,只是一张面具,但男人只是坐在那里,却像是散发着浓浓的冷意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在场之人,竟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唯独除了皇帝和苏攸宁。
这两人就跟孩子似的,两个都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份似的,两个在那边窃窃私语,聊的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北流霁华穿着一身暗金纹身的赤色长衣,坐在椅子上犹如一把利剑,透过金色面具,那双眸子犹如猎豹的眼睛,只要有人跟他的目光对上,定会打个冷战。
苍云寂就坐在他身边,看起来依旧如往常一般漫不经心,坐着也没个坐相,自顾自把玩着手上的扇子。
就在底下朝臣站的双腿酸痛的时候,苏岳凌和苏陶陶终于到了。
见着这般鸦雀无声的大殿,苏岳凌刚踏进来的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旋即他的目光就看到了上面的北流霁华。
只是一眼,苏岳凌就确定,大殿上这个男人,就是北流霁华。
不管是那个面具,还是男人周身散发的将士气度,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