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晃然,明白了俞阅刚才的意思,对着吴氏笑骂:“这死孩子!”
吴氏也笑了笑,说着好话:“他那不是怕自己考不了,他那也是怕你伤着呢,才拿这话蒙你呢。”
韦琢看没他事,就过去那边了。
齐氏与吴氏没事干,一边关注着人群,一边聊着天,聊着聊着,齐氏就与一老头聊到了牛身上,打听了起来府城里的牛。
俞阅跑了过去,原来是苗盛叫他去茶楼里坐坐:“这时间还长着呢,你在外边不难受啊,跟我进去吧。”
“不行,我奶我大娘她们还在外边呢。”俞阅说着,向旁边站了一下,将路给进茶楼的人让开。
苗盛有些意外,向着那边张望:“她们在外边?不是在前边看案吗?怎么,这次没过去?”
“来得迟了,没有占到地方。”
一听说这个,苗盛笑了起来:“哈哈,今天发案,可跟平时的发案不同,大家都着急,有些人半夜就让下人过来占位置了,你们没占到很正常。”
“半夜起来?这么疯?”跟齐氏说完话跑过来的韦琢意外的问。
苗盛怔了一下,一拳捶在他的身上:“你怎么穿这样一身红?我刚看到了你都没认出来,还想着俞阅跟谁说话呢!”
“你跟我这么熟了,竟然认不出我来!”韦琢故意生气的样子,跟着苗盛闹起来。苗盛笑着说:“那还不是人太多挡着你了,我要是看个全貌也不会认不出来,谁让你穿个大红的衣服。”
“我也没办法啊,我娘非要我穿。”韦琢很无奈,给两人学着她娘他奶轮流说服他的样子,最后总结道,“她们非说穿大红的吉利,能招来好运气,说都把衣服做好了不穿浪费,差点要扒了我的衣服,我能怎么样?”
这惹的两人都失笑了起来。
苗夫人不太信这个,信也没信到韦家人的地步,俞家呢,穷惯了,没想到这么奢侈的事:为了吉利,专门做一身红衣服。
苗盛叫俞阅把他奶和大娘叫着一起进茶楼里,俞阅知道叫不来,还是去叫了一遍,果然叫不来,齐氏让他们去玩。
三人就进了茶楼里,韦举人已经跟苗杵和一些人聊开了,三人过去问候过了,找小二加了把长凳子,坐在一边边聊边等。
茶楼里很杂吵,大都是考生与长辈们,谈论的也都是与考试和成绩相关的事。
主要谈的,就是谁能过,谁能得第一,自己能不能过,能过的话大概在第几这一类的话头。
等待总是显得时间格外漫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是他们三人等的心焦,整个茶楼里的气氛更是有些躁动。
“怎么还是不发案啊,急死了!”苗盛早都不耐烦了,爬在俞阅的肩膀上,“早知道,我来晚一点了。”
“你在家里能待得住?”韦琢推了苗盛一把,让他坐好,悄声道,“你也不看看,这边都有长辈呢,你像个样子好不好?”
“我就这样,我就这样!”苗盛还来紧了。
韦琢对他简直恨铁不成钢,咬呀道:“你这个样子,被长辈们看到了,以后说亲时,人家想着你这个样子觉得不好,只说一句不好的话,你的婚事就有可能吹了!”
“吹就吹,我才不稀罕,我将来要去省城里找!”苗盛也压低了声,反驳着。
俞阅笑了,将苗盛推开让他坐好。
“俞阅,你叛变了!”苗盛佯装生气。
“俞阅才没有!”韦琢反驳。
“我是觉得韦琢说的很对啊,你不在意,可是万一你看上了人家姑娘,他爹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到时候不后悔死?”
苗盛哑然,很想说他才不会喜欢安德县的姑娘,不过这种事还真没有绝对,就坐好了。
这个时候,楼下终于有了动静。
大家一听声音,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围到了窗前,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发案,当然想要第一时间围观。
窗子都被长辈围完了,苗盛抢了一个小角落,看到几个衙役穿着公服,中间两个一人拿着纸一个拿着糨糊,走向发案处。
俞阅眼看着看不到,总不可能去挤长辈,于是飞速的下了楼,跑去看齐氏和吴氏,深怕人多杂乱,出了什么事。
那衙役到了发案处,一个人在墙上刷了一层圈形的糨糊,另一个拿出了一张圆形的纸,快速的伸手贴上去,人却没有走,而是在站在了一旁,唱了起来:“赣省兴盛十一年辛丑科九江府安德县县试发案。”
这是要唱名了,众人都安静下来,等着听。
“第一名”念到这里,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这衙役还故意吊人胃口,不马上念,含笑看了周围的人一遍,才张口念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