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石守信战场之上征战四方。可却有个惧内的毛病。他这几个月来备受煎熬,不仅要等待官家的口谕,更因为石保从的事忍受着石夫人的河东狮吼。要不是张崇贵的到来,他还住在城外的大营之中呢。
其实石守信本就想指派三郎石保从前去,可又怕夫人事后不悦。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谁知这一团乱麻,竟迎刃而解了。
石保从的这一声“我去”对他而言就犹如天降甘露。可他却不动声色,为了以示公平,准备从大到小,挨个问上一遍。
他转头对大郎石保兴问道:“保兴,你作为哥哥,为何始终一言不发!”
听到点了自己的名字,石保兴似胸有成竹,说道:“爹,您别忘了,我定亲了。洛阳张家。虽然张伯伯去世后,您来了郓州,这些年交往少了就没人提及,但万一张家过两年上门来问,可如何是好。所以这驸马我是万万当不得的。”
“嗯,你要不提,我差点忘了,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可不是,爹,我要是去了东京,万一我和张家小娘子定亲的事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咱们石家瞧不上他张家。我石保兴为了公主,弃了未过门的娘子,那还不得受天下人唾骂啊。搞不好被有心人编纂成书,那就是千古的骂名”
“我看谁敢写?”石守信说道,“不过你说的在理,就先饶了你这遭。”
石守信又把目光转向了二郎石保吉,“你又有什么说的?”
“爹,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天下未定。北汉、南唐尚未归顺,燕云十六州还在辽人手中,理应把精力放在建功立业上才对,至于男女之事,我还不想。”
石守信心中甚是受用,点头称道:“嗯,你说的不错,我石家男儿必已天下为己任,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如若整日沉浸在这情爱之中,确是不妥。好了,也饶了你了。”
石保吉大喜,“谢谢爹!”
最后石守信把目光转向了石保从,“从儿啊,你两个哥哥确有自己的理由,现在看来,这等重担如今只能压在你的头上了。方才听你主动提出,爹甚是欣慰啊。这几个月来,你娘常念你,本想留你在家中多住些时日,可你也听到官家的口谕,要速度东京。爹心中舍不得你,你娘更是舍不得你。可君无戏言,陛下开口。爹也是无可奈何!”
石守信虽然说的甚是伤感,可面部的微表情却出卖了他。他的颏肌隆起和口角肌下拉,这双重的作用参与了嘴部形态的抑制,说明他不希望流露出明显的笑意。可实际上心中甚是得意。
这时候石保从明白了,原来这便宜爹是舍不得两个哥哥,就是想要自己去。可他还没忘,自己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此时已经有些后悔。
但他也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说什么也要找回来一些。
石保从说道:“爹,方才听了大哥和二哥的肺腑之言,心中似有所悟。我也不想去了,二哥说的对,好男儿理应建功立业为先,娶妻生子为后。”
二哥石保吉兴奋地喊道:“真是我的好兄弟!”
可石守信却脸色铁青,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只恨自己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结果给自己绕进去了。
他苦笑道:“从儿啊,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要去,怎好轻易地更改?”
石保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一口回绝,“我就是不去!”
“你!”石守信气的面红耳赤,指着石保从半晌说不出话来。
石保从心说自己这回是掐住七寸了。这便宜爹明显舍不得两位哥哥,如若自己宁死不从,就把这个难题给踢了回去,这回又轮到他石守信难办了。
可他也明白这过犹不及的道理。毕竟自己确实想离开石家,就准备趁此良机提些条件。
他强挤出一滴眼泪说道:“从儿从未离过家,怕离了您和两位哥哥的庇佑,到东京受那些衙内的欺凌。”
石守信是又好气又好笑,回道:“净说些孩子话,从儿要莫要担心,我看谁敢欺负我石家?”天合a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