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扑腾着要夺画,一边道:“谁许你看我的画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画的是你?我画的明明是只山里的野狐狸。”
重颜闻后,更不肯将画交还于我:“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你竟背着我养了一只野狐狸?天界谁不知道二殿下向来心眼不宽,竟然有只野狐狸在你胸前放浪,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反倒叫我羞了起来,我忙纠正道:“就算是你,你就是这只野狐狸,你还好意思说,臭不要脸的,变成狐狸来诓我,亏我还当时还仔细你仔细得紧,成天就顾及你的伤了,我对我自己都没有那么紧张过!”不过他虽是佯装受伤,但一直都乖顺又听话,想起他老老实实翻着肚皮任由我盘弄的样子,又不禁莞尔,也不顾抢画了,自己倒先乐了起来。
重颜也笑了,倾身过来搂我,对我道:“那你是喜欢这只狐狸呢,还是喜欢我?”
他问的如此直白,我一下都没能回神,他却也不等我的回答,自己就把画卷好收了起来,道:“这画我就先收着了。”
我急道:“这是我的画!”
重颜毫不讲理:“你画的是我,那便是我的。”
我试着要挣出他的禁锢去夺画,他却将我搂得更紧,声音似是染了魔力,在我耳边肆意蛊惑:“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喜欢那只狐狸,还是喜欢我?”
我这个人,在表达感情上也不会十分扭捏,于是我停止挣扎,转过身来看着他,诚实地答道:“喜欢那只狐狸,也喜欢你。”
重颜手下一用力,将我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他将我的脸捧起,亦是诚恳地看着我,与我不同的是,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滚烫的热烈,炙热的感情里裹挟着欲望,直击我的命门,叫我毫无招架之力。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好,我要娶你,我要让你做我的妻,生生世世都离我不得。”
我道:“你是天界的二殿下,如何敢娶我?”我知道他没有与我玩笑,可我同样很认真,天界规矩繁多,制度森严,于他们而言,我身份不明,来路不明,如何能配得上一代火神,他们的圣子重颜?
重颜亲吻着我的发:“如何不敢?”
我第一次与他说起这个我有意回避很久的话题:“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自己的身世,我究竟是谁,来自哪里。”
重颜道:“我不介意,这些跟我要不要娶你没有关系。”
我道:“可我介意,天界的其他神仙肯定也都会介意,我们不能不管。”
重颜的目光暗了暗,“你不愿意?”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谁会不愿意?我做梦都盼着重颜娶我,做梦都想做他的妻,可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我得知道我自己是谁。
我抬起手,轻抚上他的脸:“重颜,我得知道我是谁。”
重颜道:“那好,你若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便陪你一块去找,不过你听好了,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是神,你都是我重颜的人。”
说罢,他霸道地将我整个人笼在身下,一如他平日里对我一般,蛮横,怜爱,又充满柔情。
我想,没有谁能抵御重颜这样的进攻罢,我很少去揣摩他怎样看待我,但我知道从我从见他第一眼起,就彻底地沦陷了。
这是命罢?我竟然甘愿匍匐在他掌心里,任由他以他喜欢的方式对待我,疼也好,爱也罢,珍惜也好,轻视也罢,此时此刻他说要娶我,哪怕他是从地狱而来,一旦触及,就会被他吞噬,撕咬,肉骨不剩——我亦飞蛾扑火,无悔无怨。
他细密的吻雨点般从我脸上一直打到胸口……他说那只野狐狸曾在我怀里放浪,他现在,也一样。
我伸出手回抱住他,我想,这是我爱的人,只要他喜欢,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