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陆小四,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喜欢。
除开喜欢他的权势、喜欢他的庇护、喜欢他对自己的悉心呵护,还喜欢他得意又装作不在乎的抿下唇角、喜欢他被自己撩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总之,他哪儿哪儿都好。
可是,赵如意也知道,陆小四心眼小、爱记仇。当年自己不顾他的苦苦哀求,狠心将他给抛下,指不定他在多少个长夜里对她咬牙切齿,若是让他毫无芥蒂、全然相信自己幡然悔悟,比她想象中的更喜欢他,怕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赵如意才打定计划,让陆小四和他一起看戏。
她参考了不少话本,等到那天晚上,院儿里屏蔽闲杂人后,台上唱戏,台下昏暗,陆小四定然手脚无措地坐在她身边。
到时候,趁他剥荔枝给她吃,她就轻轻衔着他手指头,让他一个人难耐、抓心挠肺去。
还有,在看戏之前,她要在陆小四的座椅下面散一些辣椒面,气氛那么火热,他呼吸之间又热又燥,指不定脑袋一热,就相信她了呢!
赵如意坐在贵妃榻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可事儿还没开始起头,被赵如意从厨房里给捞出来的含桃就火急火燎的来告诉赵如意一个消息:陆问行请到凌波殿的两个女伶人都突然生了恶疾,如今正被安置在太医院,病得下不了床,嗓子也哑了,哪儿还能唱什么戏?
含桃站在赵如意身边,不由为她着急。自家娘娘想做什么她自然知道,也十分支持,可怎么如今天公不作美,专门来坏娘娘的事儿啊。
这云水谣的进宫的伶人都是定了数的,给太后寿辰献礼的伶人也上了花名册禀给皇上看了,如今再要变动,怕是不易。可到时候若院儿里没有伶人,冷冷清清的,娘娘想做什么都没那种气氛了。
赵如意听到消息,慌了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
想了想,问含桃:“伶人病了,那乐师可能过来?”
含桃愣了下:“都候着呢。”
可光有他们怎么办啊,没伶人,光听丝竹陶冶情操吗?到时候,娘娘不怕自己被气氛一影响一脸沉重的和陆公公讨论人生哲学吗?
赵如意看到含桃的担忧,勾唇弹了弹她脑袋崩:“你可别小瞧我,你家娘娘这么多年学到的能勾引人的功夫可多着!”
“山既然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好了。含桃。”
赵如意勾了勾手指头,含桃俯下身子,认真地听自家娘娘安排:
“.........到时候,等太后的寿宴结束了,你再让陆小四过来,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若是来早了,定然引起别人怀疑。”说着,又耳提面命地严肃道:“刚刚我说的,你听清了吗?”
含桃拨开脑中的迷雾,显得跃跃欲试:“放心吧,娘娘,我做事,您放一百个心!”
时光飞快,寿宴的安排也到了尾声,这日陆问行还没走近凌波殿,却给陆吉祥给拦着了。
如今,凌波殿都是陆问行的亲信,自然知道赵如意和自家公公是什么关系。更何况,宫里人各个都是人精,知道赵如意被公公放在心尖上后,整个院儿都以赵如意为首是詹。甚至连陆吉祥也敢挺直腰板,把他干爹拦在门外,梗着脖子红着脸磕磕碰碰的说:“干爹!赵娘娘说了,没到时辰,不准您回院儿!”
陆问行累了一天,本就疲倦,听到这句话,直接气笑了。好啊,他还没给赵如意几天好脸色,她就蹬鼻子上脸开染坊来了是吧?要是真等他疼她,那她岂不是敢翻天不成?
见干爹脸色不善,陆吉祥连忙补充道:“干爹,赵娘娘说这要是为你好!她这几日都在院儿里忙活,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
“一个巨大的惊喜!”
陆问行一愣,继而面上绯红,有些喜悦,挪开目光闷声咳了两声,有些抱怨道:“折腾这些做什么啊?麻烦!”可眉眼的喜意却止不住的跳跃。
既而,十分麻利地转身,想唤小狗一样对陆吉祥招了招手:“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知道吗?难道她有这闲心!”
陆吉祥连忙应是。陆问行这才抿唇跺着步子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想,这赵如意到底想给他什么惊喜啊?陆吉祥应该知道吧?
他心痒难耐,好几次都想把陆吉祥抓来问个明白,可终究是忍住了。惊喜就是惊喜,要是提前知道了就不再是惊喜了。
若这回赵如意真的让他开心了,私库里的钥匙给她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