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现实·对称人(1 / 2)埋藏在身体里的真相首页

在这间病房里,住着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十三岁,拥有同一个生日,同一个血型,也同样,因车祸事件被送到医院。最后,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在医生将要宣告死亡时间,放弃抢救时,心脏开始宣告什么一般重新跳动。嘭,嘭,嘭,医者们都承认,那是象征生命的强劲力量。

女护士给病床上的女孩儿换了一个药水瓶。她盯着女孩儿被层层包扎的头部露出惋惜神色,她犹记得女孩儿刚被送来时那头即便被鲜血染湿也无比漂亮的长发,可惜,因为手术需要,她的头发被剃光了。她的脑袋上破了很大一个洞。

女护士摇头叹息,女孩儿的妈妈受到惊吓,羊水破了,昨天傍晚才诞下一名女婴。刚生完孩子女孩儿的妈妈就因情绪与体力问题晕了过去。现在还在休养。女孩儿的爸爸,就是最富盛名的五感病专家薄先生。他是个非常爱护妻子的好丈夫,一直陪在女人身边。但今天上午时分,他们的邻居,那个传说中的一出生就患有早衰症的长寿老人,出事了,薄先生在处理老先生的后事。

她再度将视线投向女孩儿身边的一个病床上。那里是一个昏睡了一个月有余的男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他只有一个妈妈,他的妈妈经常忙于工作,很少过来看他。

真是两个既幸运又不幸的人。女护士在心里评价一番推着护理车走出病房,随即她就深深叹口气,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她比病人们要可怜多了,即便她的工资翻了很多倍不止。

仿佛陷入大麻烦的她没有觉察到女孩儿醒来的迹象。

女孩儿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她就睁开了眼睛。

“爸爸!”她恢复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喊爸爸。

“爸爸!爸爸!”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她甚至不在森林里。这是什么地方?

穿着浅色条纹病号服的女孩儿环顾四周,她摆动手臂时感到手腕一阵刺痛,发现里面被扎着一根类似针的东西。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气愤的将针头拔掉,坏脾气的扔在地上。

她不允许有人试图伤害她的身体。

她生气的大喘气,最后还是受不了,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意,发出一声呐喊般的尖叫。

“啊——”

在她的大叫声中,对面男孩子的身体也动弹了几下,眼珠在眼皮底下慢慢滚动,继而掀掀眼皮,因不适应久违的光线而重新紧闭双眼。

她还记得那个画面。她从未想过会遇到黑岛传说中的大猩猩。它突然就出现了,它把她抓起来扔到高空,坠落前的一秒,她看到爸爸红着眼睛向它进攻,接下来的事,她就再不知道了。

大猩猩是黑岛中身体的信仰,拥有绝对的力量与体魄。她非常担心自己的爸爸,不知道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你是……谁?”男孩子问女孩儿。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被尖叫声吵醒。眼前这个女孩儿看起来失魂落魄,非常需要帮助。他的声音因为长期沉寂,沙哑的不像话。

“哇啊,真不舒服。”男孩子活动自己的四肢,扭着脖子说,长久不用的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乔托先生!”女孩儿惊喜道。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乔托先生。但他似乎改变了发型。

男孩子瞪大眼睛,见女孩儿用崇拜的眼光热切的注视自己,脸颊上竟然慢慢染上一丝红晕。

他摆摆手,很不好意思的说:“叫我乔乇就好了,加什么先生。不用那么客气。”

“乔托先生,这里是哪里?”女孩儿继续问,她连忙从病床上下来,凝视地上的拖鞋良久,才慢慢穿上。

“医院啊,你怕是脑袋摔坏了吧!”乔乇的语气充满活力,即便他刚从一个月的植物状态中清醒,也没有把自己的性格睡没。

女孩儿并没有计较乔乇的不客气评论。“乔托先生,我和爸爸遇到了大猩猩。就是在您斜塔附近的那个大猩猩雕塑,它和大猩猩长的一模一样!它攻击了我!它还要攻击爸爸!爸爸!他根本不是大猩猩的对手!它太厉害了!我们得赶快赶去黑森林!乔托先生!求求您了!和我去找爸爸吧!”女孩儿越说越急,都快哭出来了。

她禁不住诱惑的看向窗外,她从未见过这么明亮的地方,这种明亮是多少灯光和月亮也照不出来的。

“什么大猩猩?什么黑森林?你该不会——真的把脑袋摔坏了吧。”乔乇愣愣道。“还是说,你做了奇怪的梦?”

“梦?什么是梦?乔托先生,我知道您不认识我,但整个黑岛没有不知道您的大名的。求您千万帮我这个忙,到时候我和爸爸会送上一箱岛币作为报酬,我们都知道您一直在为出岛筹备资金!”

“等等,你还在玩这个游戏啊。我是乔乇没错,可我好像不是你口中的乔乇先生。你,算了,还是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乔乇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正准备按护士铃,却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如果她醒来发现……”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呜咽声。

“……她是个坚强的孩子”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他的身体一直那么好!怎么就突然……”

“可能他的身体撑到极限了吧。毕竟他已经活了两百岁。”

“他是丁但最好的朋友,我不敢想象丁但醒来后知道这个消息会怎样。”

“哇——”

“啊,宝宝不哭,姐姐没事的,她肯定很快就能醒过来。”

丁旦屏息,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和乔乇躲在门后,现在她等不及了。

“乔托先生,请允许我开门。”

“啊,你随意。”乔乇还是把她当成精神有问题的病人,小心翼翼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你们认识我?”丁旦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对夫妻,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它在哇哇的哭喊。

“丁但!你醒了!”丁妈妈惊喜交加。她身上穿着和丁但一样的病号服,她的脸色不太好,苍白没有血色。

“你们认识我?”丁但再次问道。

“我正打算叫医生,她的脑袋”乔乇指了指自己的头颅,有些尴尬的说:“好像出了点问题。”

“你——”丁妈妈和薄先生看见睡了一个月有余的植物人男孩儿竟然也清醒过来,不得不说又是一个奇迹。最近他们总是在遭遇奇迹,这些都让他们有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脱离原来的轨迹,在慢慢朝着某个方向转变。

但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讲,完全是利大于弊的。他们因这些奇迹而感恩。谢天谢地,丁但醒过来了,她没事了,但她好像,出了点问题。丁妈妈想。

“这里是医院,你昨天被车撞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遭遇这种危险。”丁妈妈轻轻拥住丁旦。

“你在说什么。”丁旦疑惑的推开丁妈妈,“你是谁?”

她的问题吓到了丁妈妈,她屏住呼吸猜测,难得这是丁但的玩笑?但她不是这样的孩子,不是爱开这种玩笑的孩子啊。“丁但,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妈妈了?对了,这是你的妹妹,我们打算让你给她取名字。”丁妈妈手足无措的说,她拉着抱着婴儿的薄先生到丁旦面前,指着婴儿对她介绍。

“我不认识你,而且我没有妈妈。我只有爸爸。我要找爸爸!你们到底是谁?”丁旦脑袋真的糊涂了。

“他就是你爸爸啊。”

“他才不是!”丁旦立刻否定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没有人告诉我,这里属于黑岛吗?”

“黑岛?”丁妈妈重复丁旦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孩儿已经不是自己的女儿了。最为明显的一个线索,就是她左脸颊上的一颗黑痣,而那颗黑痣早在前些日子就被丁但处理掉了。

“我要回黑岛,你们知道怎么回去吗?我要赶去找爸爸!我的爸爸很强壮,他才不像这个人那么瘦弱!”丁旦抵触的看着薄先生对丁妈妈说。她对丁妈妈口中的婴儿一点儿不感兴趣。

“丁但?”丁妈妈不敢置信的叫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快叫医生!你先给她看看!”丁妈妈对薄先生说,女儿的脑袋上撞了一个大洞,颅脑受损严重,该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丁旦,你还记得我们吗?”薄先生故作镇定的问。

乔乇撇撇嘴,觉得以刚刚的情况来看,他完全问了一个傻问题,她一看就是摔坏了脑子,而且口不择言。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像认识自己,又不像认识自己,总是喊他乔乇先生,他是叫乔乇没错,但事情不太对劲。他决定继续在一边观察。

“我根本不认识你,说什么记不记得?我最后再问一遍!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抓狂似的问。没人能理解她的焦急。

“她的记忆好像发生了错乱,如果我没猜错,她好像陷入了小时候与爸爸的记忆。”薄先生对丁妈妈说。

丁妈妈无比担忧的说:“这可如何是好,她和爸爸很小时就分开了,她不可能还记得啊。”

“别着急,可能那是她内心对爸爸的想念。你看,她从未叫过我一声爸爸,只是喊我薄先生,我想,是她一直不能忘记自己的爸爸。现在可能借着这次机会爆发出来了。”薄先生抱着小婴儿安慰道,他叹口气,这也是一件棘手事。

医生带领护士进了病房,他们和丁妈妈与薄先生一样,看到两个拥有特殊经历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瞪大着健康的眼睛看着他们,一眨,一眨。简直要给他们的心脏和惊奇充气。

“哇唔——你们都醒了,特别是你,乔乇,你什么时候醒的?”领头的医生惊讶道。

“刚醒,被她吵醒的,她的尖叫声太大了。”乔乇撅着嘴巴指了指罪魁祸首。

丁旦见他靠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乔乇先生。您认识他们吗?看来您知道一些情况,可以告诉我吗?拜托了!”丁旦反应过来后,开始与任何人保持两米距离。病房因人数原因变得狭窄,这令她很不舒服,感觉随时会有意外发生。尤其当她看到护士推着的一个小车,看到上面熟悉的针头时。她生气的质问:“是你们干的?为什么要刺伤我的身体!乔乇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我的手腕流血了!我要把你们都抓紧监牢里去!身体,不,牙七岛主会惩罚你们!”她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因为她擅自拔掉针头,没有用消毒棉球止血,凝固的血滴还粘在皮肤上,她看到这种伤口极其痛心。对于她来讲,被针扎进皮肤是一种恐怖行为。她没有把这同治病联想到一起,在她的世界,按照乔托先生的药方抓点药吃就可以了,甚至一些特定的食物就能治病,他们为了身体免受伤害,在治病方面进行了大量思考,即便绝大多数病症都是在昏睡中得的。

“医生,你看看我女儿,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丁妈妈问,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干燥,眼角酸涩,呼吸开始急促,好像喘不过气来。

薄先生抱着婴儿连忙用后背抵住丁妈妈再度要晕过去的身体,着急的喊:“医生!快点,氧气袋!”

护士连忙为丁妈妈输送氧气,她晕过去了。丁妈妈再次被送到自己的病房。现在只剩下薄先生面临困境。

“丁但,你叫丁但是吗?”医生问道。

乔乇闻言将嘴巴撅的更高了,他觉得这些人一直在问多余的话,像个傻瓜一样。

“这是几。”医生举起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一本正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