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一　　“阿彪，去接商小姐过来。” “是，顾爷” 说话的那个男人，眯着狭长的眼，摸了摸靠在右手边的拐杖。回想起前天晚上的艳遇…… 　　前几日，听手下回报他那个窝囊废弟弟潘雨亭除了终日留恋南院，不归家。还经常去庆丰戏院捧商水花文秀竹这对大上海越剧坤班新星的场。顾绍棠心想难道那个废物转了性子。　　他特意遣人向唐如龙要了两张票瞧瞧。　　戏未开场，顾绍棠坐在二楼雅座就看到连坐都不坐，在戏台边上站着的弟弟雨亭。心想:这跟班做的真好啊。鞍前马后的。　　随着锣鼓点响起，戏开场了。　　商水花从舞台一侧缓缓出来了。裙摆随着小碎步开出朵朵桃花。台中央这一亮相，台下掌声如雷。这一颦一笑勾人魂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顾绍棠却置身于这暧昧的氛围中看出这台上光彩照人的商水花眼波流转处却是站在戏台边上的雨亭。　　………………………………………………………………　　一折戏罢，台上谢幕。雨亭意犹未尽的盯着台上的人。藏在暗处的手却学着台上人刚刚软软的兰花。　　顾绍棠决定好好看看这把弟弟迷的五迷三道的主是什么来头。后台外碰道唐老板简单寒暄几句。用拐杖撩起厚厚的帘布。原来落戏许久，人走的差不多了。　　引入眼帘的是素净着一张脸的她背着他在换旗袍。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细如白玉的藕臂灵巧的穿过旗袍紧致的半袖。那脖子上挂着的紫绳一下就隐入旗袍高领中。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人的她，白净的脸庞抬起露出细嫩的颈脖柔弱无骨的小手系着身上旗袍的暗扣。　　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翠绿勾勒出玲珑的身段。不是那种干瘪的骨感。圆圆的肩，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平坦的腹。衩开到恰到好处露出一对不长却幼细的小腿。真是人间尤物。　　顾绍棠自觉失态赶紧将眼转到别处，又怕被发现了尴尬。便转身撩起帘布走了出去。　　…………………………………………………………　　坐在车里的顾绍棠，不知为何不愿离开庆丰戏院，想再看看这个又勾人又清纯的小女人。　　“水花，你看今天这场谢幕多少人朝舞台上扔东西哟。我来开了那么多年戏院。这种盛况可第一次见。”唐如龙调笑道跟着商水花身后。　　“唐老板，过奖了还是您给机会。”商水花拎着小手包在前面急急的走。　　“水花，咱俩那么熟了客气啥。慢点走，我们去喝杯东西当给你庆功”　　“不了，那么晚了，回去迟了我姆妈会担心的”水花面上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拒绝。　　“水花，不给我唐如龙面子可以，警察杨局长可是也在哦，不好不去吧”　　这一切都被车里的顾绍棠看在眼里。心道:唐如龙这个狗东西，就会拿这套祸害女人。在上海滩那么多年了，哪一个在庆丰戏台上唱过戏的名伶没逃过他的魔爪。　　……………………　　说是迟，那是快。突然有几个小混混走了出来。朝唐如龙使了个颜色。围着商水花和唐如龙开始做戏。　　“哎哟哟，小娘子长得真俊。来，晚上哥哥们正好没人陪。唱唱小曲儿陪陪我们解解闷。”伸手就往水花脸上摸去。水花吓得脸发白，直往唐如龙身后躲。唐如龙神气活现的站出来大喊“谁敢碰我的女人，也不看看我是谁” 领头的小次佬说“哟，你是谁啊？兄弟们给我揍他。” 边揍边说“这小娘子我看上了。不陪你玩英雄救美了。”　　吹着口哨一把拉出唐如龙身后的水花。水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害怕的叫出声来。领头的小次佬用油腻的手拿出一块布捂住水花的嘴。往脖子那一敲。水花就瘫倒在小次佬的身上。眼见的唐如龙被打到爬在地上起不来，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是一出仙人跳。　　顾绍棠可耐不住了。打开车门，拿着拐杖铿锵有力的往地上一敲。“他的女人你们敢碰，要是我的女人呢？！”领头的说“这小娘子这么多姘头啊，又来了一个瘸子”　　顾绍棠露出阴狠的表情“瘸子，再不停手我把你打成瘸子”　　司机位的阿彪也下了车“谁敢碰嫂子一下，三百苏帮兄弟可不答应！”　　“苏帮？！”那群人突然停了手。“苏帮，顾爷可不好惹。老大，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药都下了，这小娘子马上就是我的了 。管他什么爷的。我不答应。”　　领头的操起棍子就是一棒下去。一时间顾绍棠硬生生的扛了下去没啃声。旁边的阿彪可不答应。以一敌十空手跟这些痞子打了起来毫不占下风。一边收拾一边对顾爷喊到。“爷，您先走。我好好收拾好他们。” 顾绍棠扶起被迷晕了的商水花放到了后座上。自己则坐到驾驶位上一脚油门开走了。　　…………………………　　顾公馆　　“吴妈，把商小姐扶进去安顿好”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吴妈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冷汗淋淋。这一摸背后，玄色的衣服已经湿透。　　“我不要紧的。安顿好商小姐之后到书房来一下。” 随后就听到沉重的拐杖声往楼上去了。　　“老爷依我看商小姐怕不是被人害了吧，这不灌了醒酒汤，还在床上闹腾呢” 　　顾绍棠的脸隐在黑夜里看不出喜怒。“恩，我知道了。折腾了大半夜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她。”　　换了一身白衣的顾绍棠看见床上的翻来覆去的水花。束手无策。水花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喊热。喑哑的□□挠的顾绍棠好生郁闷。　　…………………………　　“吴妈，麻烦你……” “老爷这样做不好吧” 　　顾绍棠没回话，摆了摆手，径直往书房走去。　　“这小姐明早起来不要闹翻了天，这样做真不碍事？”吴妈知道顾的心气不喜欢女人纠缠他。自言自语道。　　…………………………　　第二天一早。顾绍棠早早的吩咐下人煮了粥。舀了一碗放凉，一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阿！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女儿家的娇羞”窸窸窣窣一阵就听到高跟鞋踏踏踏的由楼上传来。　　小脸因惊吓变得苍白。刚想下楼就看到顾身穿白衣看着窗外。转身看她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因宿醉，水花的声音带着沙哑。“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是你昨天救了我吗？那，那昨天晚上我是怎么了”委屈的泪珠不停地在眼圈里打转。不敢看顾，只低着头。等了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回答。又怯懦懦的问了句“你把我？” 顾绍棠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话:下来喝点粥吧。水花不情愿的走到桌前离顾很远的位子坐下。顾看了一眼便轻道:你怕我？诶，这可不行。做我顾绍棠的女人可不能这么小家子气。过来坐近点，让我好生看看你。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腿。似乎在等着水花落座。听完顾的这句，水花低声抽泣起来。“顾绍棠？爷，您说什么呢。”　　“昨晚上，你可粘我的很呢” 水花又气又急，脸上泛红不止，耳根子都红成一片连脖子上都露出可疑的红晕。　　顾伸手就想去摸，水花连忙往后躲“爷，您别这样。” 　　“听着，以后你就是我顾绍棠的女人。今天就搬来与我一起住”　　“我知道你喜欢我那窝囊废的弟弟，你可知道他却不喜欢你。他喜欢男旦，乾生。诺，程砚秋来上海的时候他恨不得给人家做包衣跟班。那风雅我是欣赏不来。大老爷们比我还壮实，愣是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　　他去捧你场，哼，纯粹是想偷师，学与他的小厮添几分闺房里的情趣罢了。”　　水花似乎还没从刚被调戏的惊吓中出来。又跌进了更大的深渊中。胸口一起一伏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多信息。　　……………………………………………　　水花回到家里。　　姆妈又问东问西:一晚上没回来去哪里疯了。是不是跟秀竹陪她去过房娘那打通宵了。　　诶，回来也不说话，当姆妈说的话是耳旁风阿。　　水花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记得昨晚遇到一群小流氓。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清楚早上起来衣服自己□□的躺在陌生的床上。衣服散落一地。浑身酸痛，以往亮澈的嗓音不复存在，发出的声音只像是纵欲过度后的涩。　　水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顾绍棠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知道她喜欢潘家大少潘雨亭。细想起潘少的确与那顾绍棠眉眼有几分像。但是品性却完全不同。潘少温文尔雅说话温柔_这是水花喜欢的男子，就跟戏文里走出来的柳梦亭。　　这个顾爷总有一股子雅痞气而且对她太凶了。不知阴晴让人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失身于他。水花完全不知道那男女的事具体是怎样的。她又不好意思问姆妈不然又要被她唠叨了。她心底不愿相信，顾口中雨亭是这样的不堪。但是……又能怎样呢。　　………………………………………………　　“顾爷，早上送商小姐回家之后。她就一直没出来也没去庆丰。”　　“阿彪，去接商小姐过来”“是，顾爷”　　顾绍棠心想:这小女人一定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搞到她茶饭不思的却不是他本意。饿瘦了，可就不好了。　　………………………………………………　　“顾爷，昨晚那帮小混混找到了现在给您带进来。”　　顾绍棠点了点头。　　“昨晚是哪只手阿，左手？右手？让我来好好想想”。接着手下把那人的两只手死死的按在地上。顾绍棠满意的用手中的拐杖在那人手上捻着。地上那人痛苦的扭曲着发出吼叫:顾爷饶了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　　“敢算计我的女人，没死够吗？　　这药下的可真够猛的啊，不怕出人命阿，小次佬。”　　趴在地上那人不停地磕头求饶:顾爷饶命啊……　　顾绍棠向左右挥了挥手:来，给我把他嘴给堵上　　顾随手就朝那被绑住的人脑门就是一棍子，顿时殷殷的血从头顶往下流。抬起就是一脚。那人吃了痛向后倒去。　　“阿彪别让他脏了我的地。给我丢到黄浦江喂鱼去。”　　………………………………　　水花本来不想来顾处，但是阿彪说顾爷说会跟小姐说昨晚发生的事。水花就不得不来了这里。繁华里的一处清静。　　摆设就是很普通的中式风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点凝重。　　水花被带进了房间 ，屋内黑黑的。她看不真切里面是否有人。突然有个人影闪出来将身把水花逼到了墙角。　　:来了？ 　　顾绍棠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水花口中一声娇喘溢出，吓得她自己都慌了。“顾爷，您别误会”　　他听到耳边这一声，酥了全身。“你个小东西。别乱动。”温柔的不像从顾嘴里冒出来的话。“这身段软的。”　　水花也不敢再激烈挣扎。还在理解顾绍棠上一句话的意思。　　水花手足无措的。“爷，别这样。”　　他在她耳边搔了口气，她害怕的往旁躲了一下。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吸允着她的修长的侧颈。她的双肩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的向上耸了一下。　　这小东西被撩的动情了。顾绍棠心里美滋滋的。温度渐渐升高。呼吸渐渐急促。　　“顾爷别这样 ，我们……先说说，说说话吧……”因害怕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见到她就挪不开眼了。　　她拼尽全力推开他。　　不知因碰到何处，他吃了痛，轻哼了一声。突然就停了手。黑暗中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听到拐杖和脚步声由近及远。　　啪，房间亮起来了。　　商水花抬头看了看已经落座的顾绍棠。白色的睡衣露出胸膛，不羁的坐姿。因□□燃红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她不敢再与他对视，一时间不知道眼往哪里看好，只好整理了一下刚刚被解开的扣子和已经有点乱的头发。　　他把白色外衣一脱，肩头上触目惊心的一片淤黑。他用冷漠的语气问她。“知不知道，昨晚为了救你爷我挨了一棍子。”　　她抬起头看想要走近些却又不敢。停在尴尬的位置上。没有说话。原来刚刚挣扎的时碰到他的伤处。　　“怎么不说话。我也不能白吃这一棍子。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顾爷听阿彪说您是上海滩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我只不过是个唱戏的小女子，不知怎么才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把你自己送给我”他淡淡的说到。就往床边走去。　　“今天我累了。自己坐上来”　　水花哪听过这样的话，羞得不行。死命的咬着嘴唇。脸涨得通红。发出蚊子般哼唧的声:顾，顾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顾绍棠好整以暇的撑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决心好好逗逗她。昨晚上实在太气人了。　　“哟，今还遇到一个雏儿，不懂，爷来教你”　　…………………………………………………………　　昨晚上换了一身白衣的顾绍棠看见床上的翻来覆去的水花。束手无策。水花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喊热。喑哑的□□挠的顾绍棠好生郁闷。　　虽然只见过数面。但是他的眼就是挪不开。突然一个响雷，水花吓醒过来。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好生像一直倾慕的潘少啊。不知道怎么的体内一股子欲望直冲出来。脑子这厢还在想身子竟然已经往眼前这个男人怀里送了。　　“抱抱我把，好难受啊”。迷药的后遗症就是各种迷糊。　　恩，舒服　　软软的人儿就这样舒服的抱在怀里。　　情到浓时，素净的脸蛋红晕浮现。　　本来顾绍棠还有一点趁人之危的虚，但是美人已在怀，实在是不舍的怠慢佳人。　　这厢水花恍惚间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头发夹杂着些许银丝。脱口而出:“雨亭，你怎么有那么多到白头发”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顾绍棠铁青着脸摔门而去。怒火战胜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