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尘微吃一惊,崔氏这是什么意思?听她言下之意似乎想说自己是鬼上身了,若崔太君真个儿将此言听了进去,自己的处境只怕大大不妙。
林轻尘意念落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祖母,母亲待我一向亲厚,六娘亦未受到任何人的窜缀,至于六娘性格与从假山跌落之前大不相当,这个,这个。。”林轻尘说到这里,语气颇为犹豫,似乎不知自己该不该接着说下去。
“这个如何?莫不是在你身上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崔老太太目光愈现凌厉,灼灼的盯着林轻尘道。
“这个因为六娘并非自己跌下来的,而是被人绊了一下,太君也知道,六娘之前一直极为胆怯,可再胆怯我也是个人,万没有因为胆怯而差点失了性命,还会如从前一般畏畏缩缩,怯弱柔顺的道理。”林轻尘一咬牙,梗着脖子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王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威胁,准备出招了?对于自己这个身体的嫡母,林轻尘心里是有几分防备的,还有几分理解,她着实是个厉害的女人,不到迫不得矣,林轻尘都不希望自己与她对上,只是今日这种情况之下,王氏刻意要针对她,林轻尘想不接招都不行。
“六娘,你,你这是在责备母亲我私底下不折手段的对付你么?”王氏一张明人的面庞顿时变得煞白,她不可置信的朝林轻尘望了过去。
“六娘不敢有此悖逆妄念,母亲一向待六娘亲厚,数月前若非母亲挡在六娘身前求情,说不定现在六娘已被父亲送往慈庵寺去思过了,六娘心里感激莫明。”
“至于六娘从假山跌落一事,究其因由还是我自己怯懦和不小心所致,六娘不怨任何人,但是,泥人也有几分性子,六娘遭遇此事后,性格有些变化,应该算不上什么异事,六娘不希望大家动不动就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之前我被罚禁足,是因我顶撞父亲,现擅自跑来金水河,是六娘顽劣,经不住竞渡的诱惑,就蛊惑秋画,迫胁她与我一起溜了出来,所有的过错皆在六娘身上,与母亲无关,请太君责罚。”林轻尘神色淡然的开口。
“哈哈哈!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不但一席话将你母亲堵得哑口无言,还敢当面和我老婆子叫板,若不是亲耳听到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昔日的六娘有这般好的口才和胆识!”崔老太君气极而笑,她一连道了三个好字,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轻尘,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
“既然六娘说什么都无用,却不知太君准备如何处置六娘?”林轻尘朝着崔太君望了过去。
“好大的口气,听你这意思是什么样的处置你都能接住,是么?”崔太君看着林轻尘那双无丝毫惧意的眸子,仿若又看见了数年之前,在府中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宋姨娘,心里的怒意顿时岩浆般破发,盯着林轻尘的双目中凝聚出了无数的风暴。
“六娘不敢,只是我崔氏一门,书香传家,六娘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个自个儿范了错,就要责罚,无论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六娘也不能龟缩起来,请太君责罚。”林轻尘瞟了崔太君一眼,垂下视线接口道。
“好!果然是好胆啊!既然如此,老婆子我就成全你,来人,六娘忤逆不孝,又屡犯家规,将她送到荥阳别院清修,不得召唤,不许回府!”崔太君一掌拍在身旁的矮桌上,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