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灰尘正要入睡,听见窗外有人路过。 “老爷回来了,快点儿!” “马上,今儿入夜已深,怎生还要对花名册” “最近刺客猖狂,怕有人混进来。” “那快走快走!” 棘手的人物,阮灰尘一个翻身下床,换上夜行衣。轻轻打开关小池房间窗户,这丫头怕自己随意进出,门锁的严实。 阮灰尘摸到床前,关小池还在熟睡,一缕头发划过面庞,丝毫没有察觉面前有人盯着。 阮灰尘掏出小白瓷瓶,拔出红布塞,凑在关小池鼻子前,关小池顺着呼吸吸进了几口道不明的香气,睡得更沉了。 阮灰尘想了想,将关小池的衣物收在包袱中。连人带被子抗在肩上。一路疾行,行至偏门,右足蹬地,轻轻一跳,越过墙头,堙没在黑夜中。没人察觉明山府瞬间消失一男一女。 关小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远离秋城明山府。 她迷迷糊糊醒来,兀自以为是从晚上睡至早晨,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其实是久睡不起的反应。 手臂撑起身子,一样的被子,不是同一张床。而且,这张床在晃,鼻子嗅到鱼腥气,那是江水独特的味道。关小池整个人蒙掉了。 衣服就在手边,换好衣服,起身。果然是在一艘画舫船中。面若冰霜。夺门而出。 阮灰尘一袭黑衣,干净的脸,发丝微乱,面容憔悴,靠在柱子上等候多时,神情复杂。 关小池冷哼一声,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船艄。 阮灰尘只闻耳边“扑腾”一声,赶忙追到船尾,关小池身子直直往下沉,头□□在江面。阮灰尘眉头一皱,一个猛子扎进江中。 “诶,有人跳河啦!”船上赏景丫鬟小子们也是惊慌失色。 阮灰尘捞起关小池,抱在怀里,关小池吞下几口江水,她不会游泳,水性不好。 阮灰尘轻拍她的背,关小池口鼻喷出江水,不住咳嗽。 阮灰尘一手揽住关小池,一手划向画舫。 关小池想挣开阮灰尘的双手,无奈阮灰尘点住自己穴道,动弹不得。 关小池嘴唇发紫,冷的不住发抖,阮灰尘沉默不语,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能跟关小池解释,太犟。抱着她回到屋中。 将关小池外衣褪下,余下白色里衣。用干净的布裹着关小池湿透的身体,抱着她,用内力烘干。 关小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平日那么胆儿小,这时候,却拼了命往水中跳,许是阮灰尘擅作主张,让她觉得很屈辱,回过神,兀自懊恼。 她只是觉得气恼,恼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她知道阮灰尘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有目的。只不过自己欺骗自己,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渐渐地,关小池身子干透。阮灰尘却不想撒手,始终抱着她,点开她的哑穴,想听她骂自己。 然而,关小池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阮灰尘突然觉得心慌。他不过是抱着特殊目的接近关小池罢了,假情假意。他想坚持一下,先将师父救出来,一切再从长计议。 但是阮灰尘难以忍受,关小池像木偶一样面对自己。 “小池,我知道你恨我”阮灰尘嗓子有些暗哑,带出关小池后,夜夜失眠。“我师父被困在清凉山,只有你能进出清凉山而不需要任何条件。” 阮灰尘顿了顿,关小池依旧毫无反应:“皇帝老儿想除掉我师父,韩武阳手下留情,将我师父扣在清凉山,我要去救他脱困。” 关小池虽然没有反应,但脑中分析阮灰尘的话,如果是因为这样,他又如何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进出清凉山。 “是我师父告诉我,带你去才能救他出来”阮灰尘似乎察觉关小池心中所想。 “我不是丐帮子弟”阮灰尘沉声道“你见到的小乞儿,是丐帮帮主借我暂时一用。” 关小池还是不说话,阮灰尘有些沮丧。 当日关小池坐在凉茶摊子,云淡风轻的丢掷花生米的时候,阮灰尘就知道,关小池不会轻易答应的。 关小池垂下头,心乱如麻,她一向是果断的,从来就不应该相信男人,男人只会骗女人,然后女人便自欺欺人。 她虽未经历过什么,但是看尽玉牌楼的冷暖,也自觉很明白男人的心,直到遇见阮灰尘。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软弱。 “小池”阮灰尘垂眸:“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欺骗你,我不求你能原谅我。”阮灰尘松开双手,点开关小池的穴道。 关小池两腿酸麻,但还是逞强的站起来,慢腾腾的移开,释然了。 你有几句话是真的?是啊,我在纠结什么,互相利用罢了,原谅不原谅,不重要。可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小池若无其事道:“阮灰尘,我需要你保护我到清凉山,我帮你救出你师父。”如果没猜错,皇帝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随意出入清凉山的人,难免不会除掉自己。 阮灰尘黯然:“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能明白关小池在意的是什么,然而自己还是急功近利。 苦笑一下,何必在意呢,既然撕破脸,也就没必要后悔懊恼,彼此利用罢了。 关小池不想看见阮灰尘,挪步走出房间,自己蹲在船艄,呆呆的看着江面。 阮灰尘见状自嘲一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关小池想关飞飞了,自己不在,不知道她有没有坚持泡脚。 捏着衣角,眼圈儿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