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萤夏终于过上了几日正常的生活,用过早膳就回自己的书房看书,当然这也是沈月逼得。 午膳过后的时间她可以自由支配,一般是陪娘亲散散步,照料一下娘亲种植的蝴蝶兰,有满满一个花房,各种颜色让人应接不暇。 晚膳后都是被沈月提问上午看过的书。 一天之中并没有多少时候是可以见到褚封君和褚离默的。 听沈月说,褚离默虽年少,但在朝官职却不小。且不说褚封君贵为当朝丞相,有其为他保驾护航。就单说褚离默自己,年纪尚轻,却是在及冠那年就考中了文状元,从此踏入仕途。 褚离默最初也是下放到小县城做了知府,但也比其他人起点高出许多。仅用了两年时间便回了京城,而且步步高升,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漕运总督了。 据说,起初朝中很多大臣也是不服气的,觉得他开了后门,但褚离默其人行事作风稳妥,为人谦逊有礼,做事颇有成效,上上下下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慢慢的便再无人质疑其能力。 所以,褚封君和褚离默,一为正一品,一为正二品,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家中大小事都由褚萤夏打理,他们便安心忙于政事,在家中时间并不许多。 这几日,褚萤夏也从沈月和青柠那里陆续地知道了关于原来的褚萤夏的光辉事迹。 褚萤夏自幼独立,小小年纪就熟读四书五经六艺,精通算数,书法有成。十八岁后,就接管了褚家钱庄的大小事务,做事雷厉风行,井然有序。大大小小的账目做的清清楚楚,褚家钱庄作为京城最大的钱庄,也不免有人觊觎,但褚萤夏却做的滴水不漏。 褚萤夏有时也会帮褚封君处理一些政事,但仅限于看看文案,提提意见,有几次朝中大臣在家中与褚封君议事,褚萤夏偶尔提过几个建议,褚封君已经习惯的日常,别人听来却觉得褚萤夏颇有政治才华。久而久之,便有了褚萤夏若不为女子定权倾朝野的传言。虽有夸大其词,溜须拍马的嫌疑,但却也有几分可信。 褚家位高权重,又经营着京城最大的钱庄,难免不叫人眼红,皇帝多疑,也曾听信谗言刻意疏远。但后来褚封君推掉了所有关于军事的职位,军机事物决不插手,算是表忠心,才又坐稳了位置。 后来,褚萤夏偶然见过一次墨夷深,他那时还是八阿哥,一句话都没说上的他回朝却恳请皇上赐婚。沈月的说法是,他不觉得墨夷深是一见倾心,倒像是有意拉拢褚家,毕竟如果褚封君和褚离默都归在他的势力范围下,那继承皇位自然少了很多绊脚石。因此,现在的褚萤夏对墨夷深更没什么好感了,所以日日都在想怎么解除婚约。 —— 这一日,沈月用过晚膳后对褚萤夏说:“我都已经帮你管了十天的钱庄了,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褚萤夏心虚地说:“我不一定能行啊,我以前可没管过账。”她哪里是没管过账,主要是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可管的。 沈月道:“你背书又不行,我觉得再逼你也没用了,你去管管账,没准儿会不错。” 褚萤夏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还嫌弃我?我这开蒙也太晚了,现在让我一股脑的背这么多东西,我哪能背的下?” 褚萤夏心道,在现代时,她除了雍正传一本正经的书都不愿意看。现在来了让她盯着四书五经背,怎么可能背得下来。 沈月不是没看见她又开始走神了,道:“总之,明天起,你跟我去钱庄,看账本,熟悉钱庄事务,我会帮你的。” 褚萤夏知道她是躲不过了,所以点头应允,“好吧,教会为止啊。” —— 事实证明,她比自己想象的有天赋,也有赖于账目做的清楚。账本的数量是相当惊人的,但字迹清晰,一目了然。 沈月这次很有良心的没有急于求成,带着她一点点熟悉钱庄运作流程,看看钱庄及分号的状况,每天只看一点账目就好。 褚萤夏自己却看上了瘾,想到自己可能因为前世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多账,才导致了自己居然对这些感兴趣,她就后悔自己在现代没去做个会计,而是去西餐厅端盘子,真是屈才了。 几天过去,褚萤夏就基本接手了,主要是之前基础打得好,上手容易。虽然忙,但日子过得很充实,想到以前沈月是一个人做这些,而现在他们两个人做都忙的吃不上饭,自己当初还拉着他熬夜,吃一些生面团,还真有点小自责。 褚萤夏也问过他:“沈月,你怎么对钱庄的事情这么了解?褚家这么信任你?” 沈月道:“不是褚家,只是褚萤夏。我自幼便跟着她,虽虚长她两岁,但什么都不如她。所以长大了,仍然是跟在她左右。见得多了,她也就让我也看看,我也就知道了。” 其实褚萤夏觉得,原主至少是不反感沈月的。“那你没试着考取功名?这样也许更配得上她?也不用在褚家待着好像一直寄人篱下,我看有的小厮对你颇为不尊重。” 沈月回道:“想过,但怕真的考上了就得离开褚家。 我刚到褚家时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敢声张,只敢和一些自幼就养在褚家做小厮的一起玩,甚至有的小厮都不愿和我一起。后来褚世伯才让我和萤夏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那些和我一起长起来的小厮便不知应该如何对待我了。” 褚萤夏看着他,道:“那你有没有一技之长?褚萤夏不会的?”她突然觉得,他什么都比原主弱的话,确实比较难追到原主。 沈月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没有吧。不过我少时曾被一个游方道士看中,把我带走在山上过了两年。” 褚萤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突然来了精神:“讲讲,讲讲。” 沈月就知道她特别喜欢听故事,无奈地开口:“你呀,就喜欢听这些。我师父那个人有些奇怪,会很多奇怪的术法,知道很多奇闻怪谈,通晓许多关于毒或医。我那时年幼,他见到我非说我有资质继承他的衣钵,就把我带走了。 当时我尚且年幼,总是学不会他交给我的那些东西,故只学了些皮毛,后来他嫌我太笨,不肯再教我,就把我送下山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褚萤夏眼睛一亮,没想到沈月还有这方面的本事,急急地问:“你学了些什么?用过吗?” 沈月想了想,道:“其实倒是没怎么用过,萤夏被人带走时我用过,我可以随时找到她。” 褚萤夏心想,这不是类似跟踪器,还有什么术法是这样的吗?也太厉害了。而且这么说来,她确实还是沈月救的,他要是没找到她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形了。 “还有,”沈月又道,“我确实在你体内发现了蛊,但我学的少,探不出是什么蛊,看你现在并无异样,只能希望尽快找到师父,他可能知道怎么解。” 褚萤夏原以为沈月之前是为了给她打掩护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是真的。这岂不是好像身体里埋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 褚萤夏道:“原来真有啊?那怎么找你师父?” 沈月道:“不知道,随缘。” 褚萤夏愣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褚萤夏似乎也知道了为什么沈月对于她的灵魂附在原主身上能那么快的觉察了,恐怕也是由于他接触过许多奇闻诡事,接受能力比较强。与此同时,一个猜想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她现在还不能与沈月讲,只能深埋心底,细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