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没有樱桃小口,但这腰确实是小蛮腰了。”随念赞道。
“想仔细瞧瞧?”看她一副伸头伸脑的样子,苏寻闲闲问道。
“随兄若有兴趣,可入花船与莞娘一叙。”孙公子也说道。
敢情满舱就她一女人兴致最高?听着苏寻语气不善,随念忙答:“不用,不用。”
这般看着就挺好,不要回头被禁了足,才是得不偿失。收了目光,低头饮茶,安分不做声。
孙雄于舞乐一途颇有造诣,在一旁解道:“这《霓旋》舞讲究的是节奏明快,舞姿翩跹。莞娘在形神皆具之下,还加上了女子的柔和妩媚,此舞只应天上有。”
“不错,不错。”随念自问,身为女子看了都心笙荡漾。偷眼看苏寻,他倒也在认真欣赏,不过,目光澄澈,不像自己,看得快流口水。
苏寻感受到身旁探寻的目光,有些狐疑:“看我做什么?舞不好看么?“
随念讪笑两声,“对、对,您比舞好看多了。”
一曲舞毕,台下游船、岸边高楼的看客,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台上佳人微微欠身,轻移莲步,退下船舱中,等待今日的有缘人。
“今日有十艘游船,如何选出入得花船之人呢?是竞价么?”随念好奇心又上来了。
“与佳人共度良宵,如此美事,如何能用黄白之物来衡量?”孙兄有些不赞同。
“那今日竞得游船之人,出价几何?”随念反问。
“额,一船十金。”孙兄万没有料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说来,今夜入得花船之人倒是赚了。”随念笑道。
一旁的苏寻却开口:“自来’花夜‘入花船的规矩都是既定之俗,游船的定金,船主人与花楼还得按例分成。”
“那这个俗是什么?”这人说话就不说重点。
“投壶。“孙雄言简意赅。
投壶!
随念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想拍案而起的手。这可是投壶!
想她身为青羽营之主,一身技艺却无法在此施展!她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悲愤。
孙雄看见随云兄弟自他说完投壶二字,就面露难色。他是过来人,能够理解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
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随兄也是不精骑射之人吧,我于投壶一途也很没有天分,每年’花夜’都只能来凑凑热闹。”
随念在心头暗骂:真是个败家子。每年此夜都掷上十金,却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
苏寻倒是很满意:“如此,我们三人刚好做个看客。”
随念惋惜得喝了一杯茶,感觉极不是滋味。此刻需得喝点酒,才能寥慰平生一憾。
此后的节目,随念都兴致缺缺,特别是看到其余九船之主皆上花船去竞赛投壶,她只能望壶兴叹。
“手痒?”苏寻突然附在她耳边道。
随念揉揉耳朵,“耳朵痒。”
苏寻抓住她的手:“别挠,待会儿胭脂可挠没了。”
随念只得住了手。余光瞥见孙雄在窗口探着头,热切关注着花船之上的战况,无暇顾及舱内,赶紧抽回手。
苏寻也坐直身体,将目光重放到花船之上。
“黎家那小子,又胜了。”孙雄摇头晃脑得走过来,转述战况。
黎是个极少见的姓氏,此处又是南部,不由得随念不做联想,:“可是黎老将军之孙?”
“正是,”孙雄忽然记起眼前之人出自随家:”说来黎家与随家倒是颇有渊源。”
他说的不错。随老将军在世时,与黎老将军曾在一个营里的共事。北部当时的局面很糟糕,内有各大营争斗不断,外有外族时时侵扰。随老太爷和黎老将军都是在那是打下的家底。
这事全天下都知道,随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不在楚州,在青州干嘛?”黎家在楚州驻兵,老爷子也住在楚州,按理说这小子应该在黎老身边鞍前马后呀。
“哪里有花魁娘子,哪里就有他。”孙公子语中带恨,“这黎小将军,仗着自己从小在军中练了几手好把式,只要他一来,回回赢的都是他。”
青州城中果然败家子挺多,随念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附和:“是呀,这人可真没劲。”
所以这场比试,果然也以黎家公子技高一筹而终。
曲终人散,有人得抱佳人,有人得抱钱财。风月之所,享乐与富贵皆在。
下了游船,苏寻对孙公子今日相邀聊表谢意,孙公子对王爷能赏脸同游回以三生有幸。随念跟在苏寻身后,默默做个小跟班。
末了,孙雄特意向她道:“随小公子初来青州,想是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在下虽然不才,但颇多闲暇。若随小公子需要个游伴,孙某时时静候。”
随念拱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