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老鼠屎(1 / 2)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首页

谢珠藏一惊,下意识地扑到车门旁:“阿梨!”

玄玉韫皱着眉头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磕着头了:“别慌。车下有卫率。”

谢珠藏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戴上了准备好的帷帽。玄玉韫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她扶下来。

谢珠藏一下马车,就意识到阿梨为什么会发出惊呼了——眼前的早食铺子,店面很小,只容下两张桌子。可这两张桌子桌面坑坑洼洼的,桌腿还被砍了小半,拿一块污步垫着。店铺里自然也没有坐人。

墙上则满是污垢,靠着墙,还有几块木板,瞧上去像是被砸坏的桌椅。谢珠藏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眼店名。

这牌匾上写着“老郭家早食铺”,看起来也是千疮百孔。漆被磕掉不少,上头一个“郭”字最惨,被划了无数刀。要不是谢珠藏知道阿梨姓“郭”,她没准压根认不出这个字来。

“怎么会这样……”松烟都忍不住感到困惑。

谢珠藏的心却一点点地冷下来——她毫不怀疑,这恐怕是扈玉娇的报复。

阿梨匆匆从里头赶出来:“姑娘,没事,没事。”她显然是担心谢珠藏会忧心忡忡。阿梨说罢,又催着身后的人向谢珠藏和玄玉韫行礼:“大哥,大嫂,大石,大丫,快来见过姑娘和公子。”

在阿梨身后,跟着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妻。这对夫妻身后,跟着两个壮实的孩子。妇人头上裹着白布,男子脖子上围着白布,他们皆把头低得低低的,一走过来就想跪下磕头。

玄玉韫眉头皱着挥了一下手:“不必多礼。”他看了眼忧虑的谢珠藏,扫了眼早食店,目光在那个“郭”字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道:“去樊楼说话吧。”

*

郭大郎夫妇把店铺留给大儿子和大女儿看管,跟着玄玉韫和谢珠藏去樊楼。好在樊楼离老郭煎饼铺不远,玄玉韫出行前早就在樊楼定了三楼的雅间。

一进“天”字号的雅间,郭大郎夫妇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衣服上不停地擦着手。他们垫着脚走进房间,郭大郎更是拿汗巾子拼命擦着汗,只敢远远地站在角落里。

玄玉韫抿着唇,皱起了眉头。阿梨满脸通红,羞愧地看向谢珠藏。

谢珠藏的神色却很温柔:“阿梨。”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倒茶吧。”

她很知道这样的胆怯和焦虑。哪怕他们好像是天上地下两重天的人,可在卑怯这一种感情上,却是相通的。

郭大嫂比郭大郎还是顶些事,她“哎哟”一声,局促地道:“这杯子太好了哩,草民用不得,用不得的。”

“那就,换。”谢珠藏不以为意地对阿梨道:“拿一楼……的杯子。”

她的声音轻缓,像是涓涓细流,悄然地滋润大地。

阿梨悄然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了,说话做事又有了底气。她挺直了腰背,脆生生地应道:“诶!”又是那欢天喜地的模样。

掌柜的很快送来了一楼的陶杯,郭大郎和郭大嫂握在手里,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前头那精致得不得了的瓷杯,实在是有些烫手。万一摔了坏了,把早食铺子卖了都赔不起。

“多谢贵人!”郭大嫂也有了说话的伶俐劲儿,眉开眼笑地道:“祝您二位富贵延年,万事如意!”

看到变化极其明显的郭大郎夫妇,玄玉韫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谢珠藏一眼。她明明只做了很小的两件事,却好像极好地安抚了眼前这对夫妇的紧张和焦虑——这样的细心,是玄玉韫远所不能及的。

“赏。”谢珠藏如玉的脸上有微微的笑意,瞧上去温软又可亲,像春风提前吹来了樊楼,带来了润物无声的细雨。

阿梨高兴地拉着郭大郎夫妇跪下谢恩。

等他们站起来,明显自在不少,谢珠藏才问道:“店里,怎么回事?”

阿梨脸色一沉。

郭大嫂觉得谢珠藏可亲可敬,便把话说得跟拨拉算盘似的,利索得很:“年前来了一伙子泼皮无赖,买了俺们一笼包子,一炷香都没过呢,就过来砸俺们的店,硬说俺们把臭了的猪肉塞进包子里,叫他们吃了拉肚子哩!”

“幸亏谢大夫人一直派人在俺们这儿,他给俺们找来了医馆的大夫,还把猪肉铺的老李都叫来解释了。”郭大嫂气得不行:“大夫都说了,吃了东西,至少得三盏茶的时间才可能拉肚子!俺可是记得牢牢的哩!”

谢珠藏看了玄玉韫一眼,鲜明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玄玉韫一定也回国了神来,这就是有人在恶意找茬。

郭大嫂越说越气:“可那起子泼皮无赖偏耍滑头,说自个儿没钱,赔不起店里头的东西。俺们规规矩矩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街坊邻居哪个不说声好哩?这起子小人一看就是有人雇来砸场子的,可去他娘的!”

“咳咳咳!”阿梨吓得重重地磕了三声。

谢珠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