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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容清月这边应对众人是如何麻烦达成“直闯玄月宗掳走正道圣女”这一成就的七情宗主李玄风,也遇上了麻烦。
夜风呼啸,这位轻功绝顶的魔道高手带着昏迷的易听岚就宛如一阵来去不定的清风转眼之间已不知掠出多远。
直到一记剑光突兀在山林中亮起比剑光更快的是来人那幽魂般鬼魅的身影。
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在这一瞬间展露出了绝不在李玄风之下的轻功造诣随后轻描淡写出了一剑。
呼
本该在半空中高速疾驰的李玄风,像是迎面遇上了汹涌而来的洪水,身形一个急刹,经脉中的真气差点发生反噬。
他顾不得太多咽下口中鲜血毫不犹豫便将抓在手上的易听岚往旁边一甩,身形刚刚落地的瞬间便展开两袖,整个人宛如一只大鸟向后滑去。
退,急退!
随着李玄风这一退,那剑光也随之而变,依旧紧追不舍朝他斩来。
李玄风的身形再度变化宛如一抹夜色中飘渺不定的幽魂四面八方都好像出现了他的身影。这是速度快到极致加上精神念头造成的幻象。
短短片刻间,他就闪躲了九次但那道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剑光也随之变幻了九次方向最后仍是坚定不移朝他当头劈来。李玄风一瞬间瞳孔紧缩。
死亡的危机头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楚这即将杀掉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年轻到超乎想象水墨画一般清隽。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既无仇恨也无喜悦更没有半分杀意,漠然平静近乎纯粹。
好像此时的他并不是在出手杀人,只是随手拂去衣襟上一点尘埃。
作为尘埃的李玄风,却因为这份平静中显露出来的轻视而愈发愤怒。
剑光迎面而至,快到极点,不给人丝毫闪躲的余地。即便心中再是愤怒,再是怨恨,再是不甘心,李玄风也只能怀揣着满腔愤怒与不甘,迎接自己的死亡。
但下一刻,他愕然瞪大了眼睛。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就这般擦着他脖颈而过,那冰凉刺骨的剑气让李玄风整个脖子都凉飕飕的。剑尖刺穿了李玄风肩头的外衣,又直直刺入了身后的参天古树之中,直接将他整个人都挂在了树上,撞出了一声闷响。
“嘶啦”
紧接着,裂帛声响,这件丝绸外衣直接被剑锋割开,惊呆的李玄风就这么顺着树干掉了下去。双脚落到地上,他脸上还是一片空白,着实没有从死里逃生、大落大起的境遇中反应过来。
直到经脉中真气反噬的感觉源源不断传来,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就在他落地的这一刻,另一道人影已经先一步上前,抬手抽出了插在树干里的长剑,反手就架在了李玄峰脖子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李玄风满头问号:“???”
要杀又不杀,如此恶劣地捉弄于他,莫非更有乐趣吗?
原不为表示,皮这一下超开心。
李玄风还僵在原地,耳边就突然传来一声少年的轻笑:“李宗主不必过于感动,在下久仰大名,不过是欲与李宗主认识一番,交个朋友罢了。”
李玄风:“……”
……这就是新一代年轻人交朋友的手段吗?他哪里感动?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就在李玄风离开玄月宗不久,迟晚晚等一众魔门高手也摆脱了苦战,众人毫不恋战,迅速向长青山脚下撤去。
这里终究是玄月宗经营了数百年的地盘,底蕴非同一般。
此次是他们出其不意,打了玄月宗一个措手不及。等容清月缓过劲来,准备周全,而他们又不加收敛,还是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万一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被玄月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些魔门高手没有半点高人气度,来去如风,转眼间撤得飞快,半夜时分,众人便来到了长青山山脚下。
尽管此次一齐出击玄月宗,但魔门三脉九宗之间可不是一团和气,某几家宗门之间还有仇怨,即便是撤退的路上都在彼此防备。好在目前大家还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便暂时按下私怨,一路沿着李玄风留下的隐蔽记号追踪而至。
直到来到郊外一处废弃的荒宅中。
这里本是一位富商安置的别院,因为后来接连发生过几桩命案,又有闹鬼的传闻,就渐渐荒置了下来。
此时夜幕沉沉,冷风呜呜,这间荒宅匍匐于山野之中,墙漆脱落,屋垣残破,看上去更是阴森凄冷。
不过,这在普通人看来森然可怕的鬼宅,自是吓不倒一众魔道高手。
“就是这里?”
按照他们事先的约定,其他人负责缠住容清月等人,李玄风轻功最好,负责带走易听岚。现在看来,一切顺利,很快他们就能接收今晚的胜利果实了。
这样想着,众人的神情尤为兴奋。
“咳咳咳……”迟晚晚苍白的面上泛起了几分红晕,眼神却尤为炽热。方才她对上容清月时太过拼命,受了严重的内伤,但脸上的笑意却快要压制不住了。
一踏入宅中,众人齐齐一怔。
只见昏暗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数盏大灯笼,将庭院照得恍如白昼。而这空荡荡的庭院中,就站着一个人。
这人大袖飘飘,长发结成类似道髻的模样,卖相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正是众人寄予厚望的七情宗宗主李玄风。
至于众人要找的玄月宗圣女易听岚,却是半点影踪也无。
几人立刻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戒备起来,目光冷厉:“李玄风,你在搞什么名堂?七情宗这是企图毁约?”
他们之前之所以不担心李玄风吃独食,就在于李玄风是个懂得取舍的聪明人,理应知道凭七情宗一己之力,定然扛不过魔门三脉的怒火。但现在看来,这个聪明人也要犯糊涂了?
李玄风无奈地笑了一下,摊手道:“诸位见谅,这可不是我要毁约,真正想同大家过不去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