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站直身体,一步一步朝俞燃靠近,目光如炬:“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口中的他,到底是谁吗?”
接着,俞燃突然感觉四周静得可怕,他只能听见何砚的声音,一锤一锤,极其有分量的敲打在他的耳边。
何砚嘴型清清楚楚的三个字:
“李、温、慕。”
“……”俞燃反手关上刚打开一丝缝隙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响,他转头冷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换个人说。”
“不换。”
何砚回答得铿锵有力。
“我淦你大爷!”
刹那间,俞燃怒吼着像只猎豹飞速扑向何砚,将他压倒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砸过去。
何砚眼镜飞了出去,脸颊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无比清醒,在酒精刺激下内心暴虐因子被激发,索性撕下绅士的外表,抬手和俞燃扭打在一起。
男人认真打起架来,拳拳到肉,更何况刚才还喝了点酒,下手就更没有轻重可言。
不过很快何砚就败下阵来,毕竟一个拿笔杆子的,一个是靠打架混出名堂的家伙,结果可想而知。
俞燃喘着大气掐着何砚脖子把他用力按在地上,左脸像被火烧过一样发烫,嘴角擦破皮一说话牵扯到就疼,“你做尼玛梦呢,李温慕也是你肖想的吗?!”
“呸!”刚才一架彻底让何砚撕下伪装,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攥着俞燃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朝他吐口水,怒气满满:
“老子就想了你能干嘛!我实话告诉你俞燃我忍你很久了!”
“李温慕不喜欢闻烟味,你他妈成天都叼着烟!”
俞燃:“……”
所以那天何砚夺走他烟说的那些话,是因为——
可是李温慕也说了,没有不喜欢。
何砚感觉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收紧了,但他不怕,这扯淡的生活他早点死了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你每天晚上要凌晨才回去,李温慕是不是都会开灯睡觉?”
“……”
“因为他小时候对黑暗留下过阴影,你不知道吧?就像我不知道他喜欢吃蛋糕一样,你根本就没走进他真正的生活里面!”
“我们都是局外人,你哪来正宫气势要求我?!啊!!”
何砚用尽力气推开了俞燃,摇摇晃晃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喘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你不懂他对我的意义,他就像太阳,而我是追着他跑的阴影。”
“他太温暖了,就好像只要看见他,黑暗寒冷就能瞬间被驱散一样——”
“闭嘴!!妈的!”俞燃猛地起身掐住何砚脖子往墙上撞,手臂上青筋暴起,双眼发红,“我没兴趣听你瞎叫,李温慕和我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指点,而阴影,就该躲起来做阴影该做的事情。”
“尽早离开我们的生活,你知道我以前怎么处理不听话的人。”俞燃堪堪松手,大步往门走用力关上了门。
“咳咳!!”被松开脖子,何砚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微喘着气。
“时至今日。”安静半晌,何砚轻笑一声,眼眶湿润包不住的泪水划过眼角,他缓缓说道:“我的太阳啊,已经有属于他的苍穹了。”
他才是彻头彻尾的输家,明明更早遇见李温慕,却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次机会。
“你好,我叫何砚。”他红着脸蛋,第一次主动想和一个人做朋友,紧张得更是手心冒汗:“笔耕砚田的砚。”
对面那人笑起来,声音明朗:“你好,李温慕。”
俞燃跨步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生气不敢惹,偏偏有眼瞎的人要上来撞一撞,赌俞燃会卖给他这个面子。
“燃哥——”
“滚开,别烦我。”
“嘿燃哥,别这样生气,出什么——额晤!”
俞燃翻个白眼,二话没说直接给了男人一拳。
现场突然混乱起来,经理连同两个男人才努力把俞燃从被按在地上打的男人身上分开。
俞燃已经打红了眼,起身用力甩开拉架的人,径直朝酒吧更里面的包厢走去。
有前车之鉴,经理不敢现在去惹俞燃,只得先把被打男人安抚好。
进包厢,俞燃就是对里面的东西不管好的坏的,贵的便宜的,通通一顿砸。
脑子里反复着何江刚才说的话:“李温慕讨厌烟味!”
“他小时候对黑暗留下过阴影!”
“你根本就没走进他真正的生活里面!”
“我们都是局外人!!!”
妈的,妈的。
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俞燃这么愤怒了,不仅仅是因为何江说那些话时像站在一个很了解李温慕的位置高傲指责他一样,更多因为李温慕本身——
他小时候对黑暗留下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