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宋意浓跪在地上瑟瑟发着抖,两个人谁都不敢先说话,一时之间,整个书房反倒静了下来。
等了良久,宋从如才忧心忧虑地叹了一口气。
“平时发发性子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居然敢要了她的命,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他轻声斥责宋意浓道,并不像适才在棠梨院一般地恼怒。
宋意浓被他那好一大通的脾气吓的不轻,平日一贯娇憨肆意的神情此时一丁点也没有了,她低低的伏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是女儿的不是,父亲惩罚女儿吧。”
宋从如满含无奈地轻轻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她颤抖的肩头,然后轻轻扶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等宋意浓看向他了,他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慈祥心痛的神情:“疼吗?”
宋意浓心中登时一暖,禁不住低声道:“疼。”
“疼就是了,”宋从如用手指顺了一把她柔顺黑亮的头发,然后安抚道,“父亲也是迫不得已,你要知道,几个姐姐妹妹中,虽你永远是排在父亲心尖第一个的,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也不能每时都在外人面前对你肆意偏袒。”
宋意浓委屈巴巴地轻轻“嗯”了一声。
“早在几日前便让你母亲告诫要离她远些,你非不听,”宋从如语重心长地教育她,“现下好了,吃了苦头吧?”
“父亲教训的是,是意儿错了。”宋意浓给他撒娇。
“那沐王殿下是什么人?他暗中掌管皇城司两千精卫,便是连国相大人见了都礼让三分......”宋从如继续道。
这句话是个暗示,暗示像往常一样动不动就要了宋清越半条命的行径,他以前是懒得管,但以后绝对不行。
毕竟,孙远通虽然重要,那还是远远比不上一个沐王爷司徒空的。
“以后少些往棠梨院那种地方去,你是大家闺秀,以后可是要嫁入国公府的!”他补充道。
宋意浓心中一喜,“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还有你,”宋从如这才把头转向跪着的孙氏,强行在眼中逼出了一点儿疼惜,“明日里去伢坊买几个伶俐的丫头给她送过去,听到了吗?”
“是。”孙氏把头垂得很低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