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渝眨了眨眼,疑惑地歪了歪头:“皇帝哥哥,你在说什么,渝儿怎么听不懂?”
他又笑了笑,伸手握住萧则的袖子,开心地道,“皇帝哥哥你都失踪了好久了,渝儿好想你,你难道不想渝儿么?”
剑在他的脖子上划出血痕,萧则眼神只有冰冷一片:“朕不想再说第二遍,把她交出来。”
萧渝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往前一步,任由萧则手里的剑割伤他的脖颈:“渝儿这么想你,每天都想见到皇帝哥哥,可为何哥哥张口闭口都是在讲那个虚伪的坏女人。”
他仰起脖子,舔了舔唇角,“渝儿在她身上割了口子,她会亲眼会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一点一点地往外流,直到所有血都流干净。很快了,皇帝哥哥你别急,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她就会死了。”
握着重剑的手在一瞬间僵硬。
看着萧则眼里流露出的一丝痛苦,萧渝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大笑着:“皇帝哥哥,你是难过了么?你竟然会为了那么一个女人难过?怎么办呢?等会你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应该会更难过吧?哈哈,渝儿就是喜欢看你痛苦的模样,会让我更加喜欢你的。”
他咧开嘴大笑了起来,越笑身子抖得越厉害,整个胸腔都不可遏制地震动着。
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巨大的声响撞在墙上,萧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却又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萧则缓缓抬起手,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掐在他的脖子上的手指用力,迫使他扬起了头。看着他不断涨红的脸,萧则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
他加重了掐在萧渝脖颈上的力道,俯下身子,一字一句地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么?”
话虽如此,可他掐在萧渝脖子上的力道一直压抑着,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说,她在哪儿?”
萧渝抖着肩膀,想笑却笑不出,他死死地瞪大了眼,艰难地吐出话语:“你找不到她的,她死定了,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游戏而言,你输了,她就死。你赢了,你就杀了我,怎么可以坏了规矩?”
他脖颈上的伤口渗出鲜血,顺着萧则的指缝滴落。
萧则眼里的温度彻底冷了下来,掐在萧渝脖子上的手也慢慢收紧。
他面无表情地道:“朕最讨厌威胁,后果,你可以试试。”
萧渝喉头不住发出声响,苍白的手却握住了萧则的袖子,无力地拉扯着。他咧开嘴笑了笑,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你不会杀了我的,你也不敢杀了我。我死了,母后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一直在她面前摇尾乞怜,想得到她一点点的爱么?可惜,在母后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她只疼爱我你杀了我,她就会杀了你。”
萧则皱紧了眉眼,瞳色深处掩藏的痛苦被勾了出来。
“给朕闭嘴!”
萧渝仰起脖子,面上还是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你杀了我吧不过我还真想亲眼看看,你死在母后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情一定会比现在精彩千万倍。你将她看得比什么都重,她不过是将杀心蛊放在了一碗莲子粥里,你明知道那里面有毒,还是喝了下去,不过就是因为这是她亲手递给你的。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心疼你么?可惜在她眼里,你只是她一生的耻辱,你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萧则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双眼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胸口的暗红色花纹像是要破开他的身体一般。脖颈的青筋鼓起,眼里满是痛苦。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起来,他的左脸抽搐了一下。手下力道快要失控时,他咬了咬牙,狠狠地将萧渝往旁边一甩,萧渝撞在墙壁上,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萧则抱着双臂,可胸口的花纹不住地跳动着,一点一点蚕食他所有的理智。萧渝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暗红色的花纹已经从脸上延伸到了整个脖颈。
他抬起染血的手指,带着肃杀之色,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看向萧渝:“朕说了,让你闭嘴。”
萧渝捂着胸口,一面吐血,一面还在笑:“你杀吧,杀了我,也许母后还会多看你两眼。”
萧则面上像是覆了一层寒霜,落在人身上,像抖了一身的雪沫子。
他缓缓走过去,剑尖在地上拖曳出刺啦声。恍惚中,耳畔响起了一声细弱的:“阿则。”
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得让他抓不住。眼睫一颤,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
是谁在叫他?
他抬手捂着头,脸上的花纹跳动得更加厉害。直到余光看到茶几上第七柱香已经快烧到了一半,他微张了嘴,心口像是别人剜了一刀,隐隐疼了起来。
她要死了。
他不能让她死。
一滴鲜血落在了他的鼻尖,他动了动喉头,喃喃地念了一句:“洛明蓁。”
他抬起头,头顶上是一道绘着花纹的天花板。缝隙里,又是一滴鲜血落下,砸到了他的眼尾。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臂颤抖了起来,重剑掉在地上,疯了一般往密道跑过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捂着胸口的萧渝,他望着萧则离开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下的男人走了进来,整个人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到他身后背着一把断刀。
靠在墙壁上的萧渝掀了掀眼皮,嗤笑了一声:“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春十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