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自未来的科技着实又震惊了易天可一下,她惊讶道:“大白,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在你们未来都这么指路吗?”
“那时候已经没有这样的交通工具了。”大白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时候人们的长距离交通都是直接进行空间跃迁,这些落后的交通方式早就被淘汰了。”
易天可有点失望的说:“那你们那个时候不是连那种电影里超帅的太空母舰都没有了?”
“不,是有的。”
这话让易天可的眼睛猛地一闪,可是大白接下来的话就又给她浇了通凉水,它说:“不过那些星舰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类讲究实用主义,大多数飞船都是极致的水滴型,而不是你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夸张的母舰型。”
“哦。”易天可失望地撅着嘴。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大白就给她一个新的指示:“你注意一下,再执行大约50米就到了,48,45……”
听着大白开始倒计时,易天可气鼓鼓地说:“行啦,您老先歇着哈,我怎么说也是个快递女王,这么点小事还能干不好吗?不就是前面那个小区嘛,我看到了。你不用再管我了,给我关机!等我送完这个包裹你再恢复。”
大白懒得理她,傲娇地关掉了对周围环境的探测。
这是一个还在建设的小区,靠近路边的这片房区是还没拆迁的棚户区,一些人还租用着这里的店面作为店铺,现在也只剩寥寥几家,很多已经打出了亏本甩卖的招子。想来也是快要搬走了。
这个城市发展太快,每天都有老的房子被推倒,又有新的房子被盖起来。
这一片路面与之前的柏油路比起来显得很破旧,可能是重型卡车来回碾压,这段路面已经出现了很多触目惊心的土坑,稍不留心就会车轮子掉进去。
易天可在这样的路面上颠簸的难受,扬起的土尘已经让她刚刚的愉悦心情早就荡然无存,她用力抓住车把,想要走完这最后几步路。
大白又说话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易天可这个时候倔脾气上来了,她满脸坚毅地说:“作为未来的快递女王,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困难打倒,你赶紧给我关机,不然我就把你炖了!”
哎,这就叫不识好人心,啊不,是不识好熊心,好像也不太对……
终于到了目的地,易天可把车停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里是这排棚户区的中间,一排四层小楼正等着被拆迁的命运,易天可要送的包裹就在二楼。在第一层的店铺中间有一个特别狭窄的楼梯道,里面黑洞洞的,看起来就像恐怖的鬼屋入口在呼唤着易天可进去。
应该就是从这里上去吧。
易天可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突然有点胆怵,她又不想依靠大白,一咬牙一跺脚,就从车上下去,去后面的车厢翻找自己要送的包裹。
这片老楼的后面已经开始施工了,高高的塔吊在后面立着,不时会有有进进出出的土石车扬起一阵阵灰尘,巨大的噪音反倒给了易天可心里添了点勇气。
她找到了自己要送的包裹,包裹不大,也很轻,使劲晃晃,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猜不出里面会是些什么。
易天可转身再看这栋楼,晴天白日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嘛。
这时候才刚刚过中午,那些小商铺大多还没有开始营业,整个街道看起来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儿,一阵带着灰尘的旋风席卷而上,易天可赶紧掩面向那个楼梯口走去。
咦,怎么这么黑。
刚走进来,易天可就觉得进入了一片黑暗,明明外面那么明亮,怎么进来了就这么黑呢?
这样老式的楼房一般都装有声控灯,易天可立马一阵“哼哼哈哈”,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又使劲跺脚,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啊,我真是个傻子,要是真的有声控灯,那么吵的噪音不早就把这些灯都打开了嘛。肯定是电路老化,或者早就拆了,那我还在这试个啥啊,哎,真是老了呀……”
易天可一边自嘲,一边抱着包裹往里走,也过了这么一会儿,她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才觉得也没有那么黑的那么夸张,刚刚完全是心理作用,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刚走过第一个楼梯的拐角,易天可就听见上面传来了很急促的下楼声音,她也没多想,就向右边让了一下,这个楼梯道虽然不宽,但是易天可让出的空间足以让这个人过去了。
可是,这人走过的时候,好像有意往易天可这边靠,使劲撞了她一下!
这一撞,让易天可差点失去重心向后仰倒,她赶紧扶住了墙,险险地稳住了身子,她惊愕地回头,就想质问这人:“你这人怎么……”
话没说完,她又硬是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人走得很急,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帽子紧紧地套在脑袋上,根本没想着回头看一眼这个被他撞的女孩子。易天可虽然没有看见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她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看见了这人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
没等易天可再多说什么,那人已经走下了楼梯,消失在那团黑暗中。
易天可在原地怔了好一会才走上二楼,她还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作响,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脑子里一时陷入了混乱。
滴——
一声卡车的长鸣声响起,把易天可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有一辆大卡车刚才后面的工地开出来,它被易天可的小三轮车挡住了路。
易天可把头从窗户伸出去,大声喊着:“大哥别急,我送个快递就下去给你挪车!”
这个大哥刚刚卸完一车夯地基的沙石,准备再去一趟土石厂,见到这前面的小三轮的主人是个小姑娘,一时间也没有了几多火气,他把车停下,摇下车窗说:“行,你抓紧啊!我这边也忙着呢!”
易天可大声喊道:“谢谢啊!”
说完,她就找着自己包裹上写的收货的房间,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整个走廊都暖了起来。这个房间离楼梯口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易天可加快两步,很快就到了门口。
房门没有锁,虚掩的门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易天可推门进去,嘴里还说着:“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林先生……”
这句话的后半句变成了无声的颤抖,易天可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包裹已经滑落,她瞪大了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后背碰到窗台的突起时,她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在易天可的面前,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趴躺在血泊中,他的白衬衫被后背上涌出的血染成了红色,刀尖已经穿破他的身体从后脊梁处露了出来,发出森森的寒光。
整个房间混乱不堪,书籍、衣物被胡乱地撒在地上,可以看出刚刚这里应该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对门而开的窗户大开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塔吊上的钢绳,窗户边褐色的窗帘在微风中慢慢地摇摆着。
这个男人还没有死,他指着易天可的方向,嘴里涌着血水,眼睛里的神色越来越淡,他模糊不清地说:“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