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先家后国,国有难,先国后家,若召之,驱吾身,百死不辞。
转眼年关将至,一切看起来平静而安详,甚至到处弥漫着喜悦,在外漂泊一年,终于可以回家。多少人从年头就开始盼年尾,家是每个人期望,又是多少人日复一日苦熬坚持的精神支柱,也是每个人抵达幸福的终极目的地。没有人会想到一场灾难会悄然而至,它甚至改变中华民族几千年的过年传统,不能走亲戚,不能办酒席,聚会。所有表面上过年的意义所在都停掉了,只能在家里等待。
楚湘跟李幼施是打算年底回家敲定结婚的事,特意多请了几天假。但是临近快回家几天,刘夏变得特别忙,经常开会。回家前一天,刘夏买了一堆了口罩跟消毒液,楚湘看的目瞪口呆:“买这个干嘛还买这么多,这得用到什么时候?”
刘夏只说或许会用的上,又愧疚的跟楚湘说:“你先回去?这几天有点事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
楚湘听他一起有点担心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刘夏没有紧皱:“还不能确定,暂时不能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带好口罩,我给你买了机票,回家也不要乱跑,等我消息。”
楚湘不明所以,也知道他们有些事不能忘外说,点头答应:“那你也小心点,我在家等你。”
刘夏把她抱在怀里,没有说过,这让楚湘心里有些不安。
楚湘回家后几天,新冠疫情就爆发了,各地甚至封锁了,有些人连家都回不了。
楚妈妈跟楚爸爸显示欣慰:“湘湘,还好你回来的早。”又想到刘夏,叹气惋惜:“那小夏今年不是回不来了?怎么偏偏在过年的时候呢,真是的。”但是这个时候还没那么在意这个事情,以为像个小小的流感,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楚湘想起来回来之前刘夏的话,跑回房间给刘夏打电话,不过没人接。又翻出刘夏让她带回来的口罩跟消毒液了,拎到客厅。楚妈妈看了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这些东西?”楚湘心不在焉:“不是我买的,刘夏买的。”三人现在才有点紧张的感觉,楚妈妈开口:“应该不至于吧。”楚爸爸忧心道:“怕是真的,你没看新闻,好多交通工具都封锁了吗?”说完三人都沉默了,楚爸爸楚妈妈默默看了女儿一眼,外面都这样,不敢说话,医院不是跟严重了吗?楚湘也预感事情的严重性。
饭点的时候刘夏来了电话,先是道歉,那会在忙,然后又嘱咐楚湘,没必要的话不要出门,也告知了楚湘疫情的严重性。让她一定要小心,最后愧疚的跟楚湘说今年怕是不能去楚湘家了。楚湘有点懵,更多的是担心刘夏。挂掉电话,跟父母转述了刘夏的话。楚妈妈表示明天广场舞不去了,楚爸爸也表示明天不去公园下棋了。晚上楚湘又接到了刘夏父母的电话,也是道歉的,说本来今年他们要个刘夏一起过去,让楚湘替她们给楚湘父母转达歉意。楚湘表示没关系,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让他们也小心点。
之后几天新闻,微博与日俱增的数据,让人渐渐心慌,楚湘每天都不放心的给刘夏发视频,打电话,不过他不是每次都接得到,空了以后会给楚湘回电话,报平安。以至于楚湘家年夜饭都吃的索然无味。吃完饭接到刘夏的视频电话,还穿着工作服,楚湘眼睛有点酸:“你今天也上班吗?”刘夏有些疲倦,强打精神:“嗯,这些天病人比较多。你最近好吧。”楚湘勉强挤出一个笑:“嗯,放心。就是有些无聊,现在不让出门呢,明天初一拜年都不可以。不过也好,我也不喜欢拜年。”刘夏点点头:“嗯,不出去挺好的,把手机给你爸妈,我得给他们说下新年快乐。”楚湘拿着手机往外走:“你等一下。”噔噔的跑到客厅,他们二人还在看春晚。楚湘把手机给他们,他们一看是刘夏热情的聊了起来,楚妈妈聊的很投入,楚湘看看时间,又想起刘夏有些疲倦的眼神,在旁边小声提醒:“妈,差不多可以了,让他休息下。”楚妈妈才依依不舍的说:“那今天先这样,等这个事情过去,你来我们家崽聊。”说完才把手机给楚湘,楚湘也没多说,让他挂掉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然后挂掉了,又过了会,给刘夏父母发了给视频,跟父母一起和他们聊了一会。之后楚湘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想着没什么事,也不用拜年,她很担心刘夏,要不要早点回去。
然而,第二天听说隔壁小区发现了一个疑似的病例,这个小区都被隔离了,瞬间楚湘这一片都成了高危地区,根本不让出去。虽然楚湘平时也很宅,但是不想出去跟不让出去是两回事,要发霉了。李幼施,古兰他们也是一样,三人没事只能经常聊聊天。
又过了两天,楚爸爸看新闻,说武汉要建立了雷神山医院,楚湘在微博上也看到了,自从疫情之后,楚湘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疫情数据,楚湘心里更加不安了。晚上刘夏打电话过来,寒暄几句,沉默了几秒,而后问道:“你听说了雷神山医院吗?”楚湘也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要去是吗?”
刘夏:“成立以后会从各呼吸科比较好的医院抽调一部分志愿者。”
楚湘:“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楚湘说不出阻拦他的话,这是他们的职责跟义务。
刘夏:“好,我会好好的,你也是,一定要小心点。”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楚湘压制住想哭的冲动,一半是担心,一般是想念,但是她不能让刘夏更分心了,也不能让父母担心。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父母说了这个事,楚妈妈一听就紧张起来了:“那里很危险的,十个有九个都感染了。”楚爸爸瞪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医生有防护服的,没事的。不过确实有点危险,一定要去吗?”楚湘故作轻松的耸肩笑笑说:“他是医生啊,肯定要去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父母。
之后李幼施哭着打电话过来,问楚湘知不知道他们要去武汉的事,楚湘平静的说知道。李幼施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哭,楚湘听她哭完安慰了:“会没事的,那么多人呢,也不止他们俩个去。救死扶伤,这是他们的职责。”
李幼施:“我知道,我没想拦他,就是担心,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担心,就是想发泄一下。”
她们都知道,这件事没办法劝阻他们,只能默默支持。若是换作是她们也是一样,义不容辞。
临行前一晚,刘夏打电话给楚湘,让她不要担心,也告诉楚湘以后可能会更忙了,不必每天给他打电话,他怕接不到,有时间自己会给她打电话。楚湘只是一直回答,好,没说别的话。
之后楚湘更加关注疫情的消息,一有时间就刷微博,有一次看到微博,说是有医生感染身亡,觉得头晕目眩,好几天都不敢看微博,楚湘觉得自己每天这样快疯了。过了几天疫情终于减轻了一点,小区跟交通,高速解封。楚湘就跟父母说要回去上班了,父母虽然舍不得,但看她每天这样也不行,还是让她去上班,分散下注意力好。楚湘跑了一圈,把健康证明,通行证弄好,第二天就买了票走了。
虽然解封了,但是到了地方要隔离七天,观察。楚湘回到住的地方那天,扔下行李就往床上趴,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足的躺着,发了一条微信给刘夏:我回来了,在家等你。之前怕他分心都没怎么发信息给他。晚上刘夏打电话过来了,楚湘挂掉了,发了视频过去,响了好几秒才接通,发现刘夏没开摄像头,以为是信号不好,说了句:听得吗?
对方才传来回应:我在
楚湘撇撇嘴:你怎么不开摄像头,我都看不到你,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