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郑莜然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用过晚膳之后便又要回广陵王府,那个黄金牢笼,府中的生活太过孤寂静谧,这种其乐融融一家人欢声笑语围坐在一起的场景怕是不知还要待到何时才能再次体验。
“莜儿,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愣呀,饭菜不合口味吗?”赵雪看着郑莜然一直举着筷子暗自出神。
“母亲,没有,只是想着一会将要回王府,便有些不舍。”
“傻丫头,今日是你归宁怎么会不小住就走?我已派人将你房间重新收拾布置了一番,就是要委屈王爷了。”
“什么!”郑莜然激动的站起身,手中的筷子一个没握住从手中跌落在地,难道不是吃了饭就走了吗?住这里是好,可是岂不是要和这个渣男同房共处?
“莜儿这是高兴坏了吧。”王奕凌拉了拉她的裙摆示意她坐下。“岳母大人言重了,一点都不会委屈,能有王妃相伴,住哪都可,请岳母不必费心打点。”
这个渣男还真是口蜜腹剑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郑莜然暗自瞪了他一眼,也只能无奈的坐下,白露重新递上筷子,郑莜然则继续愣神,心不在焉,也不知王奕凌装的累不累,一直往郑莜然的碗里夹菜,装的似恩爱宠溺的模样,这演技必须要给他一个奥斯卡大奖!不给他就不应该!
用过晚膳郑莜然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微嘟着嘴用沉重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房间,王奕凌则不急不躁的叉着手一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白露和青玉两个丫头不想打扰他们的独处,晚膳结束后便不见了踪影,长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伴着月光缓慢行走。
郑莜然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小院,推开自己的房门,门发出厚重古朴的声音“嘎吱”房间内所有的布置喜庆的却又单一乏味。
大红的纱幔,大红的被褥,大红的软枕,大红的床纱,大红的花烛,整个房间内都是大红色的基调,郑莜然一进屋并未太过在意布置,她焦急的走到床榻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床上就铺着一床大红的鸳鸯戏水锦被,双人的绣花枕头。
环顾下房间,原先房中有个午睡小憩用的睡榻也不见了踪影,郑莜然绕道屏风后面打开衣橱,原先里面有两床的棉被,现在自然也是不翼而飞,这就是故意的!看来母亲还是存有着顾虑。
王奕凌环顾了一下郑莜然原先的闺房,突然扬起了一抹坏笑,径直走向床榻往上面一躺,乘着郑莜然翻箱倒柜的功夫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
郑莜然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的放弃,却瞧见王奕凌早已安然自若的霸了床,手枕在脑袋下,躺在床上翘着个腿哼着小曲。
“王爷,您是客人,您睡床,我睡桌。”郑莜然并未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觉着无奈罢了,就算王奕凌不先占床,他好歹也是个皇子,自己这个民女也是得让着他的。
王奕凌原以为郑莜然会发脾气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却不曾想郑莜然平静的出人意料。
郑莜然坐在桌边,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已是深秋,白日里有着阳光热情的拥抱,虽有阵阵微风拂过,但也觉着还好,可是晚上寒风瑟瑟,没有了温暖的阳光,自己就穿着普通的单衣襦裙,怕是逃不了要感冒一场。
“本王对你没兴趣,秋夜寒冷还是进来将就着睡一宿。”王奕凌瞧着她呆坐在桌边喝着冷茶,掀开身旁的锦被喊她睡榻上。
“王爷,我睡相不太好,同床共枕怕是会打扰王爷安枕,我不累,王爷先就寝吧。”郑莜然红着脸推脱,虽然内心极想睡床,可是和一陌生男子同床共眠,这是郑莜然这个现代人也觉得害羞不已的事。
“那罢了。”王奕凌看她嘴硬的模样,想必也是死鸭子嘴硬,撞了南墙才会回头的主,也不再唤她,起身褪去自己的腰带外衣,郑莜然不敢正视,却一直用余光偷偷瞥着。
王奕凌褪去衣物,只留纯白色的单衣,躺在床榻上盖着鸳鸯锦被,眼睛闭着,准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