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板见她备考春试,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想不到晚公子竟然是个举人,即是已经中举,为何不在家乡谋个差事做呢?”怎么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
一般人家,只要是个秀才,便可以开私塾教书谋生,若是继续参加秋试中了举人,更是有当地乡绅前来示好,好将田地挂在举人名下避税,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落魄才是。
宁采臣知道他的疑虑,当即便给了解释:“双亲前些年在一场瘟疫中离世,此后我便远离家乡,不想再回去了。”
“欸……”贾老板没说什么,这一声叹息,却是带了几分惋惜和同情,“可知晚公子上京路上的盘缠可准备足够了?”
“省着点用,应该是够了的,谢谢贾老板关心。”
贾老板却是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晚公子名气响亮,又写得一手好字,许多人前来我这里索求购买,写字画的时间便比写书要短很多的,也不耽搁公子读书。不如公子写些字画给我,我来帮公子售卖出去,到时候所得的银两,你七我三。公子眼下有个机会赚个小钱,干嘛要去省吃俭用呢。”
这番话说的不假,能多些钱财傍身,总比没有的好。
“这个自然答应,不过我每月交多少字画我自己来定,你不得催我。”见他要和自己约稿,宁采臣不禁回想起前世当编剧的时光来,那时候可被催稿催惨了,现下答应的同时也补充了个要求。
贾老板见她应了,不禁欣喜:“这个自然交给你决定,必定字画也是要有灵感的,我懂。”
合作谈好了,屋外的太阳便快要落山,本来打算卖了纸就走,贾老板却让人布了饭菜,非要留她吃个便饭。
盛情难却,待吃完后,天色竟已是一片昏沉了。
她正要走,贾老板便喊住了她,又喊来了五六个家丁护卫,这些护卫腰间佩刀,一副膀大腰圆生人勿近的模样,直逼那些话本上的梁山好汉。
宁采臣以为贾老板要派人送自己回去,正准备推辞着,毕竟从这里到她家也不错十来分钟罢了,这些距离带这些护卫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晚公子,今晚有烟火表演,县太爷动员居民前去参加,我们也去看看凑凑热闹吧,毕竟烟火表演十来年不一定见的到一次。”贾老板很是热情。
敢情带这些壮丁是要去参观个烟火大会,宁采臣不禁觉得有些魔幻,这哪里是去参加烟火大会,这分明是去参加“华山论剑”啊。
不过即便感觉很魔幻,却也是相当的现实。
烟火大会的地方,便在街尾比较宽阔一点的湖岸边进行,那里居民稀少,较为安全。
街头人头攒动,个个手里打着竹制灯笼,三五成群,向着杨柳依依的湖岸边走去。
两道边上摆着许多小摊,花灯、纸船、甚至还有卖剑的,湖上甚至开来了画舫,此番这副江景倒是颇有些繁华热闹的感觉了。
宁采臣跟着贾老板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随后便在一处湖边柳树边上停了下来,又叫其中一个护卫去摊贩边买了两个板凳来。
这时候,左手边的湖岸边便有人围了一个小圈子,似乎在看热闹。那围在外边的人群无一不是凶壮的男人,有几个腰间还别着长刀。
她扫过了一眼,便略过去了,却不经意间从人群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好奇的上前几步远远的瞅了一眼,便从人缝中瞥见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身影,心中顿时一紧,忍不住隔着外衣摸了摸放在腰间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