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本来无所事事地守在一旁计算着崽结束修炼的时间,她又跳了快进,时间跑得飞快傅九洲骤然吐血走火入魔她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傅九洲已经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渍刺目无比刺得唐若的心头剧痛。
她近乎无措地将时间调到最慢含着眼泪匆匆打开操作面板,才读取到刚刚傅九洲昏迷过去前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那么渴望,又那么克制。
不敢喊她。
连用嘴唇触碰这个词语都觉得是亵渎,害怕惊扰他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神灵。
只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神灵。
唐若的心一时从惊诧的剧痛变成了麻麻的隐痛,像是有人拿着极细极细的针,一下一下地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扎疼得不厉害,只是让人觉得心都被揉碎了。
她拉着傅九洲的哭了出来。
“傻洲洲你干嘛不叫我。我说了想我就叫我啊我随叫随到的。”
“守在你身边,就是一直在等你叫我啊。”
第一次走火入魔倒不是很难治毕竟心魔还不算重。
唐若没有花多少灵值就将傅九洲救了回来。
只是她隔空将傅九洲扶起来,操控着灵力往他身体里输的时候,傅九洲无意识地皱起了眉。
唐若立即买了他的想法泡泡,却发现傅九洲在叫疼。
他哪里疼?
修真者不是有灵气护体哪里受了伤都可以用灵气疗伤恢复缓解痛苦吗?崽崽怎么会觉得疼。
唐若着急忙慌地点开系统的治疗,盘查傅九洲疼痛的原因。
花了一百灵值,系统才慢悠悠地解释了傅九洲被灵气治疗会疼的原因。
原来因为傅九洲的根基受损,他的经脉对灵气不耐受,虽然也能容纳,也不妨碍灵气的一切正常功能,但是对傅九洲的经脉而言,这些灵气每一次在里面流动,都像是硫酸缓缓流过不耐酸的容器,硫酸没事,容器却被硫酸腐蚀得生疼生疼。
从前傅九洲还只是炼体阶段,根本无法吸引灵气入体还好,自从他进入练气阶段,引气入体,那他的每一次修炼,都无疑是在往自己的经脉里泼硫酸,灵气越浓,他的修为越高,他的经脉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可怕。
从练气到金丹,他身体里的灵气浓度增加千倍不止,修炼时的痛苦也增加了千倍不止。
特别是每一次突破,都会有大量的灵气聚集他体内,他修炼的还是吸引灵气格外优秀的万神秘法,海纳百川,万灵归宗,每一次修炼,都像是把他放在硫酸里泡,而这样的痛苦,傅九洲从练气一直坚持到可怕的金丹期,都从来没有提过一个字。
唐若下意识用捂住了嘴巴,像是想要防止抽泣声惊扰到谁。
但是眼泪还是像撑断了阀门的断流一样不断地流了出来。
她的崽崽……
他在经受着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说过。
他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他以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吗?以为这是自己给他奖励所带来的必然副作用吗?
他为什么要忍着!他都不知道……叫一声痛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
唐若想到从时间加速空间里出来时,傅九洲寒冷到陌生的面容。
他在里面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渴望见到她?
除了发自内心的不安,是不是也曾因为修炼实在太痛苦了,所以被痛得忍不下去时,不得不醒来,想要从她这里求得一些安慰,想要问问她,有没有办法不那么痛了?
可是她呢?
她把他放在里面就不管了。
不闻不问。
让他从痛里醒来,又在孤独和绝望一个人熬过每一个痛苦的时分。
他突破到金丹的时候,到底痛成什么样?
是不是痛到昏迷过去,意识不清时,也这样小小声地叫过她姐姐?
只是她听不见。
她听不见。
她呆在外面把时间调快了,没有听见。
揉碎了的心被重新握起来,狠狠捏成了粉,散到永远摸不到低的深渊里,只有不断地往下落,往下落,落不到底……
然而傅九洲是永远都不会怪她的,他只会懂事地反过来安慰她,给她擦干眼泪,说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