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漳州城内的渔民便早早地起身开船准备出海打鱼了。
可船还没开多久,他们就发现不远处似乎由东西漂浮水面,抱着好奇,有一渔民直接船开了过去,当大网将东西打捞上来时,他们才看清楚,原来这东西竟是个人,而且还是他们所熟知的人。
“欸,你们看,这不是之前城主发出告示让我们渔民出海时顺带负责寻找的人嘛?”
“对对对,就是他,城主家的大公子濮玉轩。”闻声,当即有一渔民蹲下身去细细得查看被捞上来的人,确认无误后,又忍不住发出喜悦的呼声,“这下可发财了,城主家的大公子竟让我们给找到了。”
“可是,城主家的大公子不是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吗,前段时间,就连城主自己都放弃了,还为大公子办了丧事。”人群中,有一人提出疑问。
但又很快被其他声音所掩盖,“这有什么,反正他与告示上的画像一模一样,将他送到城主府,不管是不是大公子,我们都能得一笔钱。”
“对对对,没错,我们赶紧把他送到城主府去领赏金吧。”
赏金的诱惑使众人直接乐昏了头,才不管什么合不合理,可不可疑,直接便将人抬走回程……
深海,鲛人族祭坛。
瑶瑶在红红的看顾下,老老实实地跪在鲛人族先祖的灵位前。
可别看她安安静静得跪在那里,心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地。
也不知道那濮玉轩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她故事还没听够呢,另外这个仆人也用得这么顺手,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贝襄公子”就在瑶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红红突然恭敬地出言道,“您怎么过来了?”
闻声,瑶瑶下意识起身并回过头去,有些激动地问道:“贝襄,你怎么来了,濮玉轩呢?你真的按照爷爷的吩咐把他给杀了吗?”
“如果我说是呢?”看着瑶瑶如此担心旁人,贝襄不禁有些吃味,冷着脸反问道,“瑶瑶你又当如何?”
“我……你……”瑶瑶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只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濮玉轩被贝襄阳给杀死了,良久,才呆愣愣地艰难开口,“那他的尸首呢?他的尸首你是怎么处理的?”
“瑶瑶,你对他真的过于在意了。”贝襄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瑶瑶,淡声道,“你对他,真的只是主仆之情吗?”
“你在说什么呀?不要转移话题,他到底是死是活,尸首又在哪里,你痛快点,给句话,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瑶瑶满脸不解看着贝襄追问道。
“他没死。”贝襄叹了声道,“我知道你心软善良,他是你亲自救活的,要是就这么死了你肯定会很难受,所以我便留了他一命。”
“你是说真的,你真的没有杀他?”瑶瑶又惊又喜地盯着贝襄瞧,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见对方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确实留了他一命,并且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将他在海底所得到的技能和记忆都给抹去了,甚至到了最后,我还是藏在暗中,亲眼看见他被出海打鱼的人族给救回去之后才跑回来见你的,如此,你可放心了?”
“谢谢你,贝襄。”瑶瑶对着贝襄浅浅地笑了笑。
虽然濮玉轩从此以后再不能来海底,也不会记起她,但这也的确是能保全他的最好方法。
只是……
想到过往一个月的相处时光,瑶瑶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好不容易收来的小仆人,还是没有了。
看着瑶瑶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贝襄忍不住握了握拳头,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红红交代道:“红红,我此次也算是违背了族长的命令,更是背着他来向瑶瑶通风报信,所以……后续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贝襄公子放心,红红知道该怎么做。”闻声,红红急忙点头称是。
“嗯,那你就在这继续陪着瑶瑶吧,她性子活泼贪玩,罚她在这跪着关禁闭也着实是为难她了,但眼下族长正在气头上,越是求情便越是适得其反。
但她总归是族长的亲孙女,等过了这阵就会气消把她放出去了,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陪着她,劝着她耐下性子。”
“哎呀,用得着交代那么多吗?”没等红红回答,一直听着的瑶瑶就已然沉不住气了,不由得瞪了眼贝襄,满腹委屈地道,“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爷爷这次发了那么大的火,我再傻也知道给老实听话地呆在这。
你没必要对红红交代那么多,弄得我像是个不省心的熊孩子一样。”
“你不是熊孩子,谁是?”贝襄无奈地看向瑶瑶,唇边却不禁溢出些许笑意,“你要是真知道轻重的话,当初就不会救下那个人族了。”
说到这,贝襄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道:“瑶瑶,你都是马上要满两百岁的鲛人了,做事之前真的得好好考虑到底应不应该去做?而做了之后会对自己还有身边的人又有什么影响?
你看看你这次做的事,我就不说了,你看看你的好姐妹红红,她被族长骂得多惨啊,如今还要陪着你在这祭坛里跪着哪也不能去。”
“我……我知道错了……”瑶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我保证,等这次出去以后,就不再多管闲事乱救人了。”
毕竟救了人之后,代价确实还挺大的。
就像濮玉轩,她才欢欢喜喜地将人收做仆人并教会了他许多深海生存技能没多久,那边就被爷爷给知道了。
本来是抱着对方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的心思和想法,所以她才那么卖力地教他,结果,这好不容易才调教好的小仆人说没就没了。
平日里养的小鱼被鲨鱼吃了她都能难受半天,更别提她倾尽全力调教好的小仆人了。
她以后真的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救人和教人时提心吊胆不说,迫不得已分开后还扎心难受,简直就是自找苦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