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2)穿越之侍妾攻略首页

“徐公子,王爷说过,饮了酒,便不得入帐。”玄衣皂靴的男子冷冷道。

徐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把把住了男子的肩,赔罪笑道:“茗许兄弟,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接着,他无视茗许的臭脸,将他推开,径直朝那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紫服男子走了去,又一屁股坐在榻边的叠席上。

也是借酒壮胆,徐年才敢执意进来,平日里他也就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哪敢真的和“威名远扬”的北靖王抬杆子。

徐年问:“殿下可听见了那人方才说了甚?”

谢长文闭目养神,并未理他。

他身着紫衣红裳官袍,头上的幞头,腰间玉銙革带、锦绶、金鱼、玉剑等累赘之物已取下放在一旁。

不知怎的,徐年只要一见谢长文穿官袍,心里就瘆得慌,因为他始终记得十七岁那年,他在国子监学完经义策论,刚走到西华门的时候,瞧见一群白须髯髯的几朝耆老围着十九岁的谢长文群起而攻之,他去向旁边围观的小黄门打听,才晓得原来是谢长文写了万字有余的奏章滥骂太子太傅德不配位,枉为人师,这太子太傅何许人也?两朝元老,先帝钦封的状元郎,年轻的时候也是那“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知名才俊,居然被谢长文贬得比那空有蛮力的糙人都不如。饶是徐年这个旁人听了都来气,更别说是本尊了。

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是太子太傅怒气冲冠,叫上自己的老同僚们,掐准了谢长文下朝的时间,挽起袖子在西华门候着,准备給谢长文来一场血的教训。

一群满腹经纶的巍巍老者站在日头下,引经据典,从史书典籍到前朝惯例,各种指桑骂槐、夹枪带棒,就差把先帝从皇陵里请出来教训谢长文了,可谢长文呢,差人给他搬了个椅子来,他规矩坐在上面,满脸淡淡然,一句话也不说,颇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王侯气度,当众臣词穷疲累时,他开口补了一刀:

“诸位年事已高,理应受享尊荣,安度晚年,何必站在这太阳底下同本王较劲?本王倒有的是精力,只是怕诸位年老体衰,再这么折腾下去,家中夫人后半辈子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今日,本王同教坊司鸳九姑娘有约,佳人在候,恕不奉陪。”

徐年一听此话,当场拍手称好,这北靖王爷真不愧是他徐年单方面的知心朋友,逮什么说什么,去钻别人的痛处。年龄,不仅是一个人必经的生长轨迹,更是一个男人那处强壮与否的主要标志!这尊严啊!

此次对战,北靖王谢长文花了一个时辰,把对面的尊严搞没了,以一敌十,完胜!

再看那群大臣,乌泱泱一群人本来是来堵谢长文,结果却被反杀,全军覆没,片甲不留。好些个老大臣当场气晕了过去,被下人抬回家中,自此便苦闷不乐,如同失了心智,当家人问及时,大臣才不停地哀哭念叨“爷的青春不复,青春不复啊!”

徐年看着眼前的这个朗如日月入怀,皎如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啧啧嘴,不禁叹道,北靖王也是嘴皮子耍得溜,当年的那番话让徐年误以为他是怎样的风流公子,结果呢,原是个爱音律不爱美人的奇葩人物,十八岁了,家里除了养了许多歌姬艺妓,连一个正经通房丫鬟都没有,如今都二十又四了,还是个正儿八经的老童男,不知女人滋味为何物。

“方才楼下有一粗鄙不堪的糙汉说,那顾翰林家的四小姐心悦殿下您,正吵着要嫁给殿下呢。”徐年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调侃道,“不知殿下意下何如?”

谢长文眼睛是闭着,可耳朵却不聋,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蹙在了一起,轻放在榻上的手也渐渐收握,咯吱作响。

徐年暗叫不妙,缩了缩脖子,转头打趣起那弹琵琶的妓子,“素问上京教坊司的鸳九姑娘,琵琶一绝,今日借殿下厚面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毫不吝啬的直白夸赞让弹奏的女子羞赧低头,那柔荑素手更是卖力弹奏。

一曲既终,谢长文睁开清冽的眼,朝那妓子摆手,让她出去。

女子眼含眷恋,她细腰一扭,朝谢长文和徐年依次欠身,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徐年撑着脑袋,瞥着那远去的倩影,揶揄:“殿下精通音律,不知何时才能精通美人心思。”

谢长文蹙眉,眸色沉沉,极不耐烦,他起身坐正拢袖,拿起一旁玉革带朝腰间别,冷然唤道:“茗许。”

玄衣男子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恭敬垂首,“属下在。”

“若他再犯,把他给本王丢进太液池喂鱼。”

“是。”

谢长文抚平腰间褶子,挑着眉梢瞥了徐年一眼,转身朝外间走去。

茗许拿起一旁的幞头腰饰,亦大步跟去。

鸾帐上系的金铛叮铃作响,待静下来时,人已走了很远。

徐年呼出一口混浊酒气,大大咧咧地躺在榻上,他咂咂嘴,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季春十一,鄙人不才,于上京教坊司偶得琼浆酽液,酌之,即醉,屡出狂言,公然挑衅,北靖王气极,拂袖而去,吾甚喜。

******

谢长文如风徐行,茗许费了大劲才跟上了他,两人行至教坊东门,北靖王府的车辂正在此地候着。

百无聊赖的赶车小厮见冷面而来的北靖王,连忙龟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谢长文行至其前,玉手撩起下裳,踩在小厮背上,登上了车辂。

此车辂为圣上御赐,车高四尺八寸,上描祥云缠蟒,以青绸做帘,四角雁翅上垂红缨,辕上镶嵌金钉;车内置黄线条编红髹匡软座,下垂莲花玉坠,上铺红绒织毯,车顶镂刻莲座朝下,莲蓬悬置一金如意弯钩,车顶四角亦有同样小如意钉入车身,用做暖日里挂些纱帐用,既防蚊虫,又透气凉爽。

谢长文入车内坐定,背脊修直,双手置于腹间,姿态端正,只是这神色不悦,让整个人略显阴鸷。

茗许脚踏马蹬,翻身上马,对那小厮令道:“回府。”

马车辘辘向前,这一路皆是花街柳巷,又不设宵禁,故而行人颇多,几乎全是潦倒醉汉和丰腴妖女。

一个街边揽客的娼.妓见车辂沉色贵雅,又无多少仆从随行,细眼一弯,心生妙计,朝那车辂走去。

“爷一个人坐这车辂,倒是有些清凉孤寂呢~要不,奴家上去帮爷暖暖~?”丰硕半露的香粉艳妓凑到车轩,透过薄绸,朝里面的如玉身影娇娇问道。

其余女子见了,也都拥凑了过来,用騒语丽词挑逗着里面的人,马车霎时被困在人间,停步不前。

更有甚者,将那粉香嫩手伸了过去,欲掀起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