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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豪车,却住在旧公寓里。

张伯伯揽他的背,他并没有拒绝。

南穗犹豫半天,对他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傅景珩开着车,余光轻轻扫她:“什么困难?”

“比如被人欺负啊,老板不给工资,缺零花钱之类的。”

南穗侧头看他,发现他修长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下一秒,男人眉梢微扬:“我这人一无所有,唯独有钱。”

南穗:“......”

车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的指尖拽着安全带,为了缓解尴尬,南穗偏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象很荒凉,杂草丛生。

在她失神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给你这片地,你会用来做什么?”

南穗疑惑地望向他。

傅景珩单臂随意地搭在车窗沿,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窗外的阳光沿着他的眼睫投来两团阴影。

她知道南父和宋家想要买下这块地进行民宿或酒店项目的,如果给她的话......

“游乐园。”

南穗眼睛里是向往的神色:“还要最大最漂亮的摩天轮。”

“不过应该不会是游乐园的。”她笑着垂睫,遮掩失落。

傅景珩看她一眼,他收回视线,唇角有道笑弧度,似是无意:“也许会呢?”

一一

离明溪公寓还有几个路口时,南穗接到一通电话,是快递小哥的。

她买的一箱笔记本到货了,需要去保安室接收。

傅景珩问:“怎么了?”

南穗说:“我买的东西到了,待会儿你帮我放在门口就行啦,今天谢谢你。”

傅景珩“嗯”了一声。

到了门口,南穗下车,对着他摆手,看着他的车离去,然后前往保安室。

保安室领快递的户主很多,她在她们后面排队,轮到自己的时候,南穗报了取快递码,保安蹲在地方帮忙找。

这其实对她来说,还挺新奇。

毕竟以前她的快递都是由家里的保姆帮忙领取,顺势放在她的寄存室内。

领到快递,保安将箱子递给她:“哎哟,小姑娘,你买的什么东西啊,可不轻呐。”

“你一个人能搬动吗?”

南穗也没想到这箱子这么大。

她尝试着抬了抬,表情僵硬,胳膊被箱子勒地发酸,她咬着牙:“能!”

不就是一段路吗?

反正到了单元门就有电梯。

她不怕,她可以,她能行!

南穗抬着一大箱子出了保安室。她怀疑店家是不是给她塞了两百本笔记本,也太沉了。

她深呼吸,身子被箱子压弯了腰。

南穗迈着小碎步朝前冲,走了一百米,额头被热得出了汗,胳膊酸地几近麻木。

离单元门还有大约二百米,她决定休息一下,刚把箱子“噗通”扔在地上,南穗抬眼便看到她的邻居停过车子,站在分叉路口,和她四目相对。

“我来。”傅景珩看着她通红的脸说,“男生力气大。”

南穗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过来。

“很重的。”

傅景珩没说话,想了想,他脱掉西装,偏身时,衬衣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你帮我拿衣服吧。”

南穗接过他的西装,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衣袖,露出他的手腕。

傅景珩弯腰,轻松地抬起箱子,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他的腿很长,迈得步子也大,南穗甚至没有他一个抬着箱子的人走得快。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放慢了脚步。

南穗忍不住夸他:“你人真好。”

傅景珩一顿,压下唇角掀起的弧度,隐忍地垂睫。

到了电梯,南穗率先跑过去摁了十二层,为他挡着电梯门,等他进去后,南穗才松手。

电梯里,右上方的红字数字缓缓变化,南穗站在傅景珩斜后方,他比自己高上一头半,站在逼仄的电梯内似乎将空气压的稀薄。

他的双手托着箱子,手臂肌肉线条因用力而紧绷,富有力量感。

眼见着电梯的数字达到时,南穗移走视线,发现公寓里的电梯居然能够模糊地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及他们的神情。

她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两个人的视线就在前方的电梯面相撞。

电梯门开,南穗甩掉脑中的想法,掏出钥匙开门。

傅景珩跟着她进了家:“放哪儿?”

南穗将舞蹈房门打开:“就放在桌子上就好啦。”

“好。”

“你等我下,我给你倒一杯水。”

说完,南穗前往客厅准备拿一次性纸杯子,脑中运作,忽地瞳孔紧缩,暗骂了句,连忙拐了回舞蹈房。

糟了!

她写的那张扒马甲日记就在桌子上压着呢,他该不会看到了吧。

就在她钻进房间时,正好与出来的傅景珩相遇。

南穗的额头“咚”地撞在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眼眶和鼻尖泛酸,疼地她直抽气。

对方似乎也有些无措,俯过身来去看她的额头:“还好吗?抱歉,是我没看到你。”

“没有,是我的原因。”南穗揉了揉额头,眼睛被撞地湿漉漉的,然后也不顾疼痛,乌溜溜地逡巡箱子的位置。

发现傅景珩将箱子放在了侧面墙的角落里,离她的桌子有一定的距离后,她才放了心。

应当没看到。

南穗在他出来后,立刻拉上门,让他坐在客厅:“你等我下,我给你倒杯温水。”

傅景珩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纸杯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南穗蹲在原地,伸手去拿。可谁知纸杯被放的太过里侧,她只好跪在地板上,弯腰。

这个动作使她的套装上衣微微上拉,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折便断,柔软的不可思议。她的套裤低腰,那条漂亮的弧线白皙细腻。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眸里浓郁的情绪翻滚着,像是将要冲破界限,撞破牢笼。

他攥着拳,几乎是狼狈地别过头。

-

客厅内传来哗啦的倒水声,南穗将倒好的温水递给他:“给你。”

他接过,只用掌心端在杯底。

“谢谢你帮我抬快递,我昨天还买了苹果,很脆很脆,我给你拿。”她额头还有一块红印子,对着他笑眯眯的,然后从冰箱里刨出来几枚红苹果,装进塑料袋子里,“这次你一定要收。”

“我只要一个苹果就好。”傅景珩看着她。

见他执拗,南穗只好从中挑选了最大最圆最红,看起来也最甜的一颗苹果,塞进他另一只手里。

临走前,傅景珩温和地对她道:“下次不要随意轻信别人。”

“不要乱开门。”

南穗听话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从不给陌生人开门的。”

目送他离开,南穗关了门。

“砰”地一声,也将他沸腾的欲.望关闭。

傅景珩走到隔壁,打开门,走进玄关,他小心翼翼地将空了的纸杯放在架子上,撕下透明胶带缠绕在纸杯上,然后撕开。

上面隐约能看见女人的几只小小的手指印。

很可爱。

他嘴角扬了扬,连带踩过她家里的皮鞋,被她沾染过味道的西装全部锁在一个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傅景珩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颗苹果发呆,眼底悄然声息地被黑暗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