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双手抱住膝头，深深将头埋了进去，眼泪滑落，颗颗滴在地板上。

是自己会错了意？折颜明明就对自己有情，为什么不爱他？他是不爱呢？还是不敢爱？亦或是不愿爱么？

还是，今日他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白真第一次觉得这话说得好是无理，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月亮爬上枝头，壁柜上那颗夜明珠发出幽幽的朦胧光芒，白真才起身穿了衣衫。

他捡起折颜的锦袍，抱在怀里贪恋地闻了闻，拭去再一次涌出的眼泪，温柔地给折颜穿上。

折颜毫无反应，脸上可见因为过于震惊留下的懊恼表情。

白真捏捏他的脸，将他靴子脱下，又将他睡觉姿势摆正，取过薄被为他盖好，这才去收拾杯碗盏碟。

待白真拭净小方桌，打扫干净屋子，却不想离去，便又坐到床榻上来，盯着折颜发呆。

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啊！

轮廓分明，线条柔和，这容貌俊美得刚刚好，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

白真忍不住伸手去描摹他脸的轮廓，温柔地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脸颊。

“真是没来由地喜欢跟你在一起！”

白真拉过折颜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轻轻躺在了他的身边。

折颜对自己太狠了，昏睡诀使他足足睡了三日。

待他醒来时，白真还未离去，正端着一碗桃花泪向自己走来。

“醒了罢？”白真笑道：“这酒后劲大得很，喝些桃花泪身体舒服些。”

折颜依稀记起生辰那日情景，头痛欲裂。

白真拿过方枕放在他身后，舀了一勺桃花泪，放嘴边吹了吹，送到折颜嘴边。

折颜怔怔看着他，也不张口。

“你放心，你我的清白都还在。我们就是喝多了，没有乱性。这三日我也没有占你便宜，我就是翻看了你的一些医药古籍而已，还逛了逛你的桃林，顺道帮你埋了几瓶桃花酿。”

白真语气轻描淡写。

“我自己吃罢！”

折颜舒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我喂你！”

两人微微僵持，白真望着折颜，眼神温柔而坚定，折颜也望着白真，目光澄澈而温暖。

两人凝视对方，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乖，张嘴！”

折颜听话地张了嘴。

“折颜，以前都是你帮我束发，今日我给你束发，可好？”

“不要，你束发不忍直视。今日若从了你，我翩翩美男子还能出门么？”

“那你看这个能不能收买你？”

白真从怀中取出一枚发簪，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五彩凤凰，簪头正是那凤翎，镶嵌着一颗鲜红的珊瑚珠。

折颜接过来，爱不释手，那发簪渐渐变成粉色。

“这就是那块凤翎玗琪玉石。玗琪玉通灵，我没法像普通发簪那样打造它，也没法对它使用法术，但是我发现可以为它注入灵力，它会自己变成我想要的样子。经过这几百年的磨合，它终于肯让我将红珊瑚珠镶嵌上去了。”

白真拉起折颜走到窗前的凳几上坐下，化出一把桃木梳，就要为折颜束发。

“这凤簪聪明得很，除了会幻化颜色，还会幻化形状的。”

白真对着那凤簪喊道：“小爱凤，变个折颜喜欢的样子！”

只见折颜手中的凤簪幻化成了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狸模样，红红的珊瑚珠分化成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九条尾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白真笑起来，道：“原来折颜喜欢我们九尾白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