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辫少年看上去比江越大个两三岁,又瘦又黑,手里挥舞着一块碎银。
“这两天,有什么人进出?”铜三黑拉住缰绳,让马停住,但没有下马。
扎辫少年挥着手中的碎银,只管傻笑。
“五两,它就值这个价。”铜三黑随手掂了掂,将银子交给少年。
少年歪头想了想:“有三个小孩,也是从你们这头进来的。”
“现在还在镇子里头?”
“那可不归我管了。”
铜三黑下马牵绳,江越跟在身后,一起走进镇子。
江越问:“他怎么留长头发?”
“金国北方的人都这样。”铜三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回头望了一眼兴奋的少年,“不过他好像是南方的。”
野马镇过了门,还要走一条长长的石子路,才能走到说宾客云集的镇中心,那里有酒馆和客栈,每到晚上都会热闹非凡。
铜三黑凭借记忆往前走,时不时地观察四周。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条路最不起眼的巷子里头,住着一位钥美娘,她曾含情脉脉地握住他的手与银子,请他留宿:“大侠莫要说我轻薄,我这是与你一见钟情。”
她长得并不出众,但很多情,能爱上每个身怀银两的刀客。
铜三黑有些感慨,但没有往巷子里走,无论如何,客栈鱼龙混杂,必须是第一个搜查的地方。
江越不知道瘸子的思绪已经飘到巷子里,他还在奇怪,为什么转角的土墙边晃来刺眼的光,客栈周围鸦雀无声,宛如紧绷的弓弦。
“三爷,不对劲。”他小声说。
铜三黑停住脚步:“嗯,也对,先去钥美娘那儿看看。”
“我不是说这个……”
“废话,听你的听我的?”铜三黑怒斥几声,右手却握紧短刀,“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不能让三爷我开心开心?那几个屁孩再找不迟。”
江越不明白女人有什么滋味,但见到刀动,他放心下来,铜三黑已经有所警觉。
等待者忍不住了,敌人的后背留给自己,这是极好的机会。
他闪身扑过去,手中的朴刀几乎就要碰到敌人的衣裳。
“蠢小子,刀光都不会藏。”铜三黑没有转身,持刀往后盲刺,正中腹部,“想用刀光把我晃死?”
“蠢小子”身负重伤,自知生还无望,朝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江越不知所措,铜三黑递来死者的朴刀,冷笑道:“铜既白知道来不及告密,干脆在野马镇给三爷安排了一场。嘿,三爷当刀客的时候,这种刀都不会拿的玩意儿还在喝奶呢。”
十一名年轻的刀客不再隐藏,慢慢围过来,三条出路全部封锁。
“让三爷猜猜,事成之后,你们能去万剑山竞选十二勇士?”铜三黑扫视一周,“不如讨一百两银子,能安稳过个好日子,没准能找个好女人取暖。”
没人回答,刀客的价值也只在于刀剑。
江越的心怦怦直跳,这是他第一次面临险境。
铜三黑说:“前后两条路的归我,钥美娘巷子的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