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奇怪的马戏表演,就这样在深山破庙的后面开始。
如李寂然所愿,那只羊第一个上场,它与一只猴子配合,表演了拉车。
匆匆地绕舞台一圈后,它就高傲地下场了。
临走前,它转头对李寂然又吐了一口口水。
“就这样结束了?对待观众的态度还如此恶劣!”李寂然大为不满。
“欧尼酱,你不知道,今天它发挥得还算正常呢,上一次它上台表演时,可是只走了半圈,顺带还吃了前排观众的一顶假发。”
菊花精对李寂然解释,同时不屑地批判接着上台跳舞的两个女孩。
“看,没有我领舞,它们都跳走了样。”
这两个女孩也穿着蓬蓬纱的公主裙,扎着双马尾,姿色略逊菊花精一筹。
跳到一半,她俩突然一起斜坐在舞台上,朝菊花精哀哀地伸出双手:“阿淡,别扔下我们,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档么……”
菊花精神情顿时微戚,它忍不住就从马车车窗,探出半拉身子。
“放心吧,我绝不会扔下你们的,我很快就回来。”菊花精对她俩挥手大喊。
“不,你别回来!”两个跳舞的女孩却是闻声脸色一变,她们齐齐焦急地阻止菊花精。
“团长会打死你的,你逃的越远越好!”
“不,我一定会回来,我舍不得你们!”菊花精此时却仿佛戏精上了身,抹一把眼泪,它视死如归,表情顽强地颤声道。
“等团长不生气了,我就会回来,还是你们的领舞。”
“不要啊!你帮助外人,团长不会原谅你的,他说要将你泡成菊花茶给大家喝掉,我们不能看着你落入毒手……”
两个女孩表情更加夸张,她们眼含热泪,连连大力地摆动头颅,双马尾都快甩散了架。
“好一幕姐妹情深!”年轻的陆小瑜感慨,联想到自己与白圆圆,他鼻子一酸,掏出手绢擦拭眼角。
但就在这时,他看见舞台下的那瘦小老头,猛地又蹿上了舞台大吼。
“演够了没有,你们两个小浪蹄子!”
“别以为我没听见,刚才是谁在台下偷偷嘀咕半天,说阿淡走了更好,再没人抢你们风头?”
“你们虚情假意、勾心斗角我才不管,休用我做挡箭牌!”
“赶紧跳完舞给我滚下台,后面一堆人等着表演呢。”
瘦小老头吼完两个女孩,顺手一指菊花精。
“还有你这个二五仔,以前偷偷打她俩的小报告,可是数量最多。”
菊花精被瘦小老头说得讪讪然,头一缩,它躲回马车车厢。
偷眼瞧了瞧马车内神情各异的众人,它嘴一瘪,趴进女警察的怀抱大哭:“欧内酱,团长不要人家,我只有你了……”
女警察手做鹰爪,虚空捏了几捏。
长吁一口气,她温柔地拍拍菊花精的后背:“乖,别怕,姐姐会好好地照顾你。”
“我会找一个大花盆,把你栽种进去,天天为你浇水除草。”
女警察咬着牙说道。
……
两个女孩很快表演完毕,新的节目接着上场。
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说实话,虽然都是开了灵识的妖怪,它们的表演却并没有从小接受训练的纯正动物们精彩。
就像再高智商的科学家,表演起杂技,也还是比不过吴桥没读过书的农民。
李寂然看的昏昏欲睡,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黄巾教的马戏团为什么混得如此凄惨。
子夜十一点多,敬业的妖怪们还有节目,李寂然强打精神,努力陪着它们。
三百块钱倒没什么,多花了一百才是关键,如果不看完,就愈发让人心疼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地面传来了持续的强烈震动。
“地震了,快跑啊!”不知道谁发一声喊,帐篷里的一干妖怪及黄巾教徒们鸡飞狗跳,刹那间纷纷冲出了帐篷。
李寂然也不敢怠慢,他的马车可是停在洞口位置,真要地震塌方,第一个活埋的可是自己。
一扬缰绳,李寂然驾驶马车也冲了出去。
冲到山神庙前的空旷处,李寂然方停下马车。
黄巾教的妖怪与教徒亦聚集在此,只是他们的目光全部呆呆地望着山后,没有谁再去注意李寂然。
顺着他们的目光,李寂然与马车里的众人跟着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