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比赛的两队势均力敌,在大学生联赛中皆处于上游水平,即便现在比的是练习赛队员们也发挥出了全力呈现了相当精彩的比赛。
不过,这种“精彩”是相对而言的。
“磅”昇乐大学的打者精准的把球打到了外野。守备的球员卯足力气飞奔过去想要阻止失分,但,这是不可能的,从刚才这名球员的表现来看,球的落点比这人能达到的最大距离会远一个手臂左右。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昇乐大学凭借这次长打扩大了领先优势。
“喂,你今天怪怪的,昨天吃坏肚子了?”如果换成平时的楚易巍,一定会对场上的小朋友“指导”一番。
“你说,如果换成你的话,会去接这种球吗?”不理会我的调侃,楚易巍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多了些严肃。
“会啊,妥妥的一个出局数。”
“换成一定接不到的球呢,你还会拼命的跑去接吗?”
“多半中途放弃吧。”我大概猜到楚易巍想问的是什么了。“大多数职业选手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狡猾的大人!”楚易巍冷哼一声,带着一点自嘲。
“狡猾有什么不好呢,我就是带着这份狡猾一路打到现在的。”楚易巍口中的狡猾,我更喜欢称之为审时度势。投手的球被击出,守备球员首先会出于本能的跟着球跑,然后才由大脑计算出精密的落点,接球。但是,当经验告诉我,这个球我接不到的时候,我会停止无谓的体能消耗,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下一个球上。毕竟,一场比赛,我的任务不仅是守备,还要击球、跑垒,需要速度、爆发力,多保留一点体力就多一点得分的希望。
上述保留体力的行为,在球迷之间又有另一种称呼划水。一般没打过棒球或是棒球经验不够多的人是分不清真正的不尽全力和技术性保留体力的区别的,他们把两类人归为一类实在是对后者很不公平,而且在长期的语言暴力环境中会催生出球员对棒球的倦怠感。明明没犯错,却被一帮看不懂比赛的人指手画脚,那么就真的划水给你们看,一次比赛划水没什么,两次也没什么,久而久之偷懒就变成了习惯。
“只是,我一直在与这份狡猾对抗,不要让狡猾成为习惯。”“狡猾”的大人也需要有稳重的时刻,我能理解楚易巍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极端的假设,因为我也曾经遇到过相同的问题。打棒球的时间久了,比赛公式化,失去了一开始的激情和新鲜感,就容易生出对棒球的倦怠感。
“这么讨厌保送?”我问,昇乐大学的投手给对方的4棒投了四坏球,楚易巍的眼神暗了。
“也不是。”楚易巍这话说的很犹豫。“如果保送就能赢的话,我可以忍。”
这不就是讨厌的意思吗!
“可是谁又能确定正面对决我会输呢!”
“别忘了,前年,正面跟方宇哥对刚你都输了。”我不想打击楚易巍,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所以,去年我听话的把人给保送了。”楚易巍很平静,“然后,我就发现,联赛的这些打者,不能从我这里得分的怎么打都得不到分,有得分可能性的少数几人还偏偏被韩轩给保送了。”
我沉默,天才的苦恼凡人很难全部理解。
“我感觉自己被他们踩在了脚下,却不能在球场上赢回来。最恶心的是,我还得时刻保持良好的状态把那些想要向我挑战的人一个一个踹下去。”楚易巍淡漠的看着球场上两队教练源源不断的下着指令。“海诚,你不觉得昇乐urra这样打球很无聊吗?一切的行动都以赢为目的。”
“所以,你就在樱花选了那么一支球队?”楚易巍新加盟的球队简直就是樱花联赛的搅屎棍1,打得好的时候可以把冠军按在脚底下摩擦,状态差的时候连倒数第一的队伍都赢不了。
“这支队伍敢打敢拼,从教练到球员从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敢轻易预测他们的输赢。”
不敢预测输赢倒是真的,我就见过这支队伍明明大幅度领先却在最后一局被翻盘的情形,明明稳扎稳打就能赢的比赛硬是让一帮人给浪输了。“你是想和他们一起疯?”
“怎么能说疯呢,最多就是回归樱花留学时的打法。”楚易巍凝视着球场上比赛的球员,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刚从樱花回来的我们。
樱花留学时期的楚易巍是怎么投球的,用八个字形容才华横溢、无所畏惧。
楚易巍带我来大学是想重新找回那个敢打敢拼的原始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终我也只能祝福楚易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