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微凉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同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周氏的脸上。

周氏是周家女儿，又有周贵妃撑腰，这些年顺风顺水，丈夫体贴，儿女乖巧，这样的她何曾被人如此嘲讽，尤其还是当着孟茴的面。

她又是羞又是恼，一张脸胀得通红，想辩驳，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她看向周贵妃，希望周贵妃能替她说几句，她不知周贵妃此刻也心有讪讪。

孟茴不知道成王派了人保护她，那说孟茴利用成王的确太过牵强。

可她偏偏还暗示过成王孟茴利用他的事。

周贵妃对周氏有些恼，觉得周氏兴许为了让她帮忙对她说了谎。

孟茴根本就没有说要报复周氏的话。

是小妹不想让孟茴进王府，结果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周贵妃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孟茴一个小小庶女，还没进王府，能不能受宠还不一定呢，怎么可能有胆子算计嫡母。

方才虽有些疾言厉色，想来也是气狠了的缘故。

气虽气，可到底是她的亲妹子，周贵妃叹息一声，“王爷……”

她语气无奈，替周氏求情之意明显。

“母妃，你是心疼弟妹，但却有人仗着你的信任哄骗于你。”成王对周贵妃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到周氏时就变了，“孟夫人说孟茴三番两次的恐吓你，你有证据？”

“我身边的高嬷嬷……”

话说到一半，周氏自己都说不出口了。诚然，高嬷嬷做的证，成王不会相信。

成王面无表情的道，“之前佳宜生辰宴，孟千佳当着本王的面辱骂孟茴，本王看在母妃的面上饶过她一次，以为只是姐妹之间有些嫌隙，现在看来，怕是受你这位母亲的影响。”

周贵妃听得心下一凛，已经看在她的面上饶过孟千佳一次，那还能看在她的面上饶过小妹吗？

便是能看在她的面上，怕也不会只是纳个良妾便能了事，否则成王不会说这番话。

周贵妃一边思索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孟茴，或许她要重新思量孟茴在成王心中的地位。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这次本王可以不与孟夫人过多计较，但主子犯错，下人未尽到规劝之责，这人的下人留着也无用，该下狱的下狱，该发卖的发卖。”成王看了眼周氏，不咸不淡的问，“孟夫人应该没有意见吧？”

周贵妃感慨道，“这样也好。”

周贵妃都发话了，周氏怎敢有意见。

成王再次同周贵妃告辞，而后语气淡淡地对孟茴道，“你跟本王来。”

“晚些时候，本王会派人送她回府。”这话是对孟老夫人说的。

孟老夫人点头，她看孟茴，想睇给她一个谨慎行事的眼神，可孟茴根本不看她，对周贵妃福了福身后便跟在成王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长春宫。

孟茴大概能猜到成王找她所为何事，正好她也有话和成王说。

成王是习武之人，又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孟茴先前还能跟上，但慢慢的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看着成王大步流星的背影，她犹豫了一瞬后决定不为难自己，她放缓了脚步。

男人，不能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