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午后,太阳稍稍有所倾斜,影子也被逐渐拉长。
七月的日本,最高气温可以达到三十度以上。在高悬着的太阳的炙烤下,地面仿佛着了火,空气也变成了扭曲着的热浪,像是被加热后了的太妃糖,浓稠又恼人的亲近,仿佛要拉着人的大脑一起熔化。
今天并不是法定假期,如今更是撞上午休的时间,现如今还游荡在街角路旁的大多是自由职业者或者无业游民,大多没有明确目标,只是随意穿梭于大街小巷。偶尔躲进冷气大开的商铺又因为羞于面对过于热情的店员或是落荒而逃或是出于情面买下一些并不需要的商品。
忽然,街上的人们感觉仿佛有一股冷风从脚边吹过。
跟工业制冷有所不同,这种一闪即过的阴风犹如深冬的冰泉,寒到了骨子里,几乎让人感到刺痛。
奇怪的是,当人们低头查看时却什么都找不到,只能迷茫地与周围拥有同样经历的伙伴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有些困惑地抬了抬肩膀,感觉连日来异常的疲劳像被一扫而空了似的,她怀中拥有淡茶色胎发的孩子被常人不可见的似黑灰一般的絮状残留物呛得打了个喷嚏,目光追逐着幼猫般的娇小身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小巷的阴影里。
这位十分有天赋的人类幼崽眼中的幼猫——虎杖悠仁此时正屈膝半跪在地,仔细分辨着面前的残秽。
虎杖一路追逐着各种可疑的痕迹,风驰电掣地飞跃街头巷尾。他跑了一路,诅咒就被袚除了一路。无论是四级、三级还是二级,仅是一个照面,弹指之间咒灵便灰飞烟灭。
他一路寻觅着所有可能的选项,面前的残秽让虎杖原本悬着的心再度下沉。
又不是【无为转变】……
虎杖蹙起了眉,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叹出,妄图驱散心中的烦闷与焦躁,胸腔的起伏虽算平稳但幅度极大,无意识中散发出的阴郁之气让路过的鸟雀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虎杖突然使劲地揉搓自己脸上的软.肉,硬挺俊朗的五官几近变形,在双手用力向下时连下眼睑上如蛛丝般分布着的鲜红血丝都清晰可见。
从残存的咒力来看很可能是一级或者准一级咒灵造成的,也不是可以放着不管的诅咒啊……
虎杖一虽然想立刻锤死此刻大概率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可能在开心的做那些关于灵魂与□□的恶劣又下等实验的真人,但比起目前还没有影子的真人,显然是把线索递到眼前的不知名一级咒灵优先度更高些。
还没等他捶地泄愤,突然虎杖心底浮现出了一种被注视着的直感。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直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几不可见的浮灰,仅一个眨眼,穿着玩偶装的咒灵就像从未到来一样消失在原地。
瞬息之间虎杖便出现在窥探者身后,看清目标后虎杖眨巴眨巴眼将原本打好的腹稿尽数吞回。
映入眼帘的,既不是咒灵也不是咒术师,而是一只三花猫。
由于虎杖悠仁自身尺寸有限,正常规格的三花猫在虎杖眼中却比西伯利亚虎还要大上两圈。
猫咪在虎杖突然出现的瞬间瞳孔紧缩连尾巴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却意外地即没有呲牙也没有炸毛之类的其他应激反应。
这反而引起了虎杖悠仁的好奇心。
小动物,尤其是像猫和蛇之类的即使在各种灵异传说之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名副其实的灵性生物,对诅咒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天性。
换言之,这猫见到身为咒灵的他没转身就跑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
他试探着伸手想要触摸面前的“庞然大物”,对方想都没想直接就避开了虎杖探出的手。
玩偶衣的虎爪顿在了半空中,虎杖习惯性想回手揣兜但是掏了个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着的玩偶服是没有口袋的。
感到有些尴尬的他干咳了一声,将双手顺势搭在腰间。
虎杖歪着头望向眼前的猫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微妙的奶香味。
一看就是家养的,会跟踪身为咒灵的他,必然是正派人士的式神之类的东西吧。
虎杖坏心眼地瞬间冲到猫咪面前做了个鬼脸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潇洒略过对方,追踪残秽而去。徒留被他吓得差点没仰过去的三花猫一脸懵逼的蹲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