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月哪怕托人去学校请假也要先来把鸡枞给卖了。
去黑市首先是不安全,其次鸡枞价格高,她也不想贱卖,应该也不太好卖。
秦月思来想去,决定到军属大院来碰碰运气。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近半个小时,从里面出来的人倒不少,但没一个是。这回儿,眼见着下来一个四五十岁带着眼镜、面相颇为和蔼的大叔,一手提着公文包。
秦月眼睛一亮,待他走近,迎了上去,“师傅,我这有点鸡枞要不要尝尝鲜?昨天山上刚捡的,味道可香了。”
“怎么卖?”邓山今年四十五,在县里报社上班。他一见有人拦住他,原本想快步绕过去,一听新鲜鸡枞,倒真勾起些兴趣。
秦月把篓子顶上盖的棉布掀开,半大的篓子里,鸡枞塞得满满当当,鸡枞顶上菌帽还没开伞,“叔叔,这么多算你二十五块钱。”
邓山闻言就笑了,“小姑娘你这可就不实诚了啊?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卖这么贵。”
秦月早就想好了对策,眨眨眼睛,“叔叔,这么多年山上都没产菌子了。翻了半个山头总共找到这么点,您这回儿不要,下回儿可就没有了。”
在云南最大野生菌市场上,即使鸡枞量大的时候也可以卖到300-400一斤,她昨天刚捡的新鲜得很,还没开伞,又嫩品相又好。听安安的意思,这么多年都没怎么产过菌子,物以稀为贵,这么多怎么着也有一斤多了,卖二十五还真不算贵。
邓山心里有些犹豫,山上确实好些年没产菌子了。他小时候上山捡菌子,运气好的时候捡菌子捡到手软;运气不好的时候,在松树林里一天下来也捡不到菌子,甚至还会碰到蛇,捡菌子的确没那么容易。
秦月见那人松动,又继续说道,“这鸡枞顶上菌帽还没开伞,这种时候鲜嫩肥美,伞盖一张,鸡枞就老啦。树棵子厚,没有工农业污染,菌的质量好滋味清甜口感脆嫩。保准您吃了还想吃。”
“这样吧,您家里要是有工业票的话,就算您二十。”
二十分钟以后,秦月揣着热乎乎的二十块钱巨款踏进了国营饭店。
早上的时候为了赶早匆匆吃了几口就出了门,上午转了这么一圈儿下来,此时此刻饿的前胸贴后背,秦月决定忍痛在外面吃上一点。
秦月看着墙上贴的价格表:杏仁油茶六分钱一碗,葱油烧饼八分钱一个,红烧肉六角钱一份,歧山面一毛八分钱一份,芝麻大饼3分钱一只,老虎脚爪4分一只,淡豆浆3分一杯。
秦月要了一碗歧山面,配上一杯淡豆浆。豆浆的味道不算浓,热乎乎的一口喝下去,秦月精神了不少。国营饭店里人不多,一碗酸酸辣辣的歧山面很快就端了上来。
猪肉一早就被切成薄片,此时只需做饭师傅倒上两勺热油烹炒一番,师傅动作麻利,先将面条煮熟捞入碗内,打入豆腐、黄花菜、木耳等炒好的底菜,再浇汤,放臊子和漂菜,单单这个过程就看得人食欲大振。
每碗面就是一筷头的量,讲究一口香,小碗装盛、面少汤多,入味极了。料酒很好的除去猪肉里的\"臜气\"和土惺味儿,肥膘有二指半的猪肉噪子让人根本吃不够。
臊子鲜香,汤味酸辣。
一碗入腹,酣畅淋漓。
正要起身结账时,正好看见前面进来了不少人。
“上次吃的红烧肉可真是想死我了!”七八个知青一进来,刚刚还略显空荡的国营饭店此时立马就充实了起来。
站在人群中间的男人身材颀长,肤色白皙,挺直的鼻梁上夹着一幅眼镜,整个人干净整洁的气质跟整个饭店格格不入。
宋遇文果然是男主的设置,一出场周围人立马成了陪衬。秦月这周好吃好喝好玩的样样不缺,竟然把剧情给忘记了,此时此刻再见宋遇文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洪珍,你看什么呢?”何玉婷拉开凳子正在点菜,见洪珍突然脸色发白,关切地问道。
竟然是上次玉米地里救的那女孩儿,秦月也认出了洪珍。
“没、没什么。”洪珍闻言,像触了电一样赶紧把头转了过来。
秦月心下了然,看来是想装作不认识,当做没发生那件事了。秦月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愿意回忆应该也比较正常,秦月起身结账。
“何玉婷,你还要点点什么?”刚刚那个红烧肉爱好者问道。
何玉婷?
秦月刚想走,闻言脚步一顿,突然来了兴趣。原因无他,这大概是原著书里第二个炮灰女配吧。
炮灰见炮灰,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