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砚书下车的同时,秦戮也没有忘记伸出手托扶顾砚书一把。
对于秦戮这样贴心的举动,顾砚书自然不会拒绝,手一伸,便借着秦戮手中的力道从马车上跳下去。
“嘶”
现在顾砚书的身体状况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更别说像这跳下马车如此剧烈的动作了。
刚落地,身上牵扯出来的痛觉便让顾砚书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顾砚书脸上瞬间扭曲的表情,秦戮低声询问:
“身上很不舒服?”
若不是顾砚书提供的那一本小画册,秦戮对于这方面的事可谓是一窍不通。
毕竟秦戮在应该知事的年龄便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任何一个分心的举动便能够要了人命,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虽然军中的汉子在闲暇时刻也会说一些带有颜色的笑话,但秦戮到底与他们身份不同,谁也不敢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到秦戮的面前的说。
所以对于此时顾砚书的身体状况,秦戮只能从顾砚书的表现进行一些猜测。
由于顾砚书坚持要来请安的缘故,秦戮只以为顾砚书身上的确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只不过现在看到顾砚书的表现,秦戮才发现,顾砚书此时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一些。
顾砚书生怕秦戮下面一句话便是要帮他告假,当即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
“还好,刚刚是我没注意,动作大了一些。”
而秦戮原本已经快要到嘴边的那句“我让止戈去帮你告假”,最终还是因为顾砚书的回答给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秦戮还是将站在一旁的止戈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止戈听后便直接转身走到了皇宫旁边的一道小门后面,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抬着轿辇的小太监,从那道小门走了出来。
随后,止戈直接走到了顾砚书的面前:
“王妃,请上轿。”
这个时候,顾砚书才恍惚想起,在天齐国,皇子与皇妃进宫,的确有可以乘坐轿辇的特权。
意识到这番行为不算逾矩后,顾砚书当即便不再忸怩,抬脚便向那轿辇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戮专门吩咐过,就连这轿辇上面,也铺着一层软垫。
不得不说,对于秦戮的这些安排,顾砚书也是极为受用的,当即便给了秦戮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多谢王爷。”
对此,秦戮只是看了顾砚书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轿辇上,顾砚书的确轻松了不少,甚至还能分出心神来观察一番天齐的皇宫。
虽然这天齐国不存在于华夏的历史上,顾砚书却发现,这天齐国的皇宫,与华夏京都的紫禁城,至少有九分相似。
同样的红墙黄瓦,甚至就连大体结构与墙上装饰的雕塑,都如出一辙。
一路走过去,顾砚书甚至还能够看到巡逻的御林军,以及在宫道上行走的小太监。
过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轿辇终于在一座宫殿的面前停了下来,而在那座宫殿大门前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太监。
顾砚书从轿辇上下来后,便看清了那太监的脸:
是他与秦戮成婚的那一日,去三皇子府上宣旨的王公公。
王公公一见到两人,手中的拂尘便动了动,低下了身子:
“老奴见过厉王殿下、王妃殿下,给二位殿下请安。”
“王公公不必多礼,”对于这个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公公,秦戮是有一两分尊敬的,“王公公怎么不在殿内侍奉父皇?”
“是皇上听说王爷与王妃快到了,才让老奴来迎一迎的,说是等二位殿下到了,直接带二位殿下进去便是,不必通传了。”
王公公笑眯眯地回答着,而后便侧过了身子,对顾砚书和秦戮弯了弯腰:
“还二位殿下请随老奴来。”
按照天齐国原本的规矩,皇子成婚后的第二天,新婚夫妇其实应当先去中宫向皇后请安,再来皇上这里谢恩。
而现在顾砚书和秦戮之所以在进宫之后便直接到了皇上这里,则是因为秦戮的父皇,也就是天齐国现在的皇上,算得上是一个痴心人。
在当今登基的时候,就直接封了当初在潜邸时,就陪伴左右的发妻为后。
然而用天齐国百姓的话来说,这位皇后是一位没福气的,入主中宫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因病薨了。
之所以说皇上算得上一个痴心人,便是因为在先皇后病逝至今十余年来,皇上都没有再立过新后。
期间也不是没有大臣谏言,说中宫不可一日无主,让皇上再立继后。
然而这奏书,无一例外都被皇上给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