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她大学所在的城市,豆子夫妇热情地接待了她,是的,豆子和涛哥已经结婚成家了。他们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靠着父母的积蓄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可算是有个温馨的小家了。
云享很抱歉突然来打扰。涛哥热情的鼓励云享:现在的就业形势已不象他们毕业时那么艰难了,很多单位的体制都变活了,编制不再那么死了。云享欣喜的听着,心里暗想莫非改革风暴也刮到了这里?涛哥继续说他和豆子为云享想了一个晚上,最不济,她都有两保险:一是他们原来大学班主任开的公司,现在已经作大了,应该很需要人;二是他们大师兄所在的一家专业公司,据说他已经混成个小头目了,应该可以帮云享推荐一下。云享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就算是至亲也不见得能这样帮她,而且她还要打扰他们恬静的二人世界。
这套狭小的两室一厅,所谓的厅不过是个宽点的过道,仅能放下一张小方桌,一间大点的卧室被他们布置成了客厅。豆子抱歉的说只能让云享睡沙发了,云享连忙说自己这样唐突的来了已经给他们添了太多的麻烦,要不是走投无路,云享绝不愿这样打扰别人的。
她向豆子夫妇简略讲了自己单位发生的变革,以及自己多次折翼考场的经历,她实在是个考试低能儿。豆子夫妇目前都在念硕士,经济上虽然不宽裕,可是有家有爱人,前程平坦光明。云享颇惭愧的说她需要去买个手机,找工作肯定要联络很多人,手机必不可少,可她对手机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什么牌子好,也不知道哪些功能是必须的,另外她还要去找房子租,争取尽量少打扰豆子夫妇。
豆子明天有课,涛哥一口答应明天陪云享去办事,让云享早点休息,毕竟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她一定很累了。云享确实也很疲惫了,涛哥的话给了她很大安慰,看来情形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她还不至于只能去做一个打字员。这将是一个无梦的安眠之夜。
第二天的行程象打仗一样紧张,涛哥先陪云享去买了个相对便宜的手机,一下几百元花出去,云享觉得就好像身上给割了块肉,但这肉又非割不可,否则人家怎么通知她被录用了呢?她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座机号可以用了。
接下来他们顺便打听了几家房屋中介公司的行情,云享还没决定在哪个区租房子,她依然摆脱不了考研情节,还幻想在大学附近租房子,可是偏偏大学附近的房子都很贵,因为租房子的大学生太多了。现在的小孩真是娇气,很多都不能忍受集体宿舍的苦了。
下午,他们又去拜访了班主任的公司,现在已经不能称呼他老师而是“总”了。班总气派十足的接待了他俩,煞有介事地询问云享工作这几年都有什么业绩。云享难以启齿的说不过做了些改造工程,真正像样的工程也没超过五百平方米的——班总更牛X了,他愈发后仰,二郎腿翘起来——涛哥连忙帮云享说话:“云享在学校不是很优秀吗?老师应该记得吧?还拿过优秀毕业奖呢!”
班总打着官腔说他当然记得,但他这里是很正规的公司,员工的待遇也很好,定期还组织员工出去旅游呢!是否雇佣人员也不完全由他决定,还要和股东们商量,请云享回去耐心等几天。
云享颇有些失望的走出来,涛哥却轻蔑的说:“别听他说得那么热闹,我知道,两年了,他们就去过一次杭州,老拿出来说。”
云享依然担心的问:“他是不是不需要人啊?”
涛哥轻松的一摆手:“听他吹吧!他那儿经常忙不过来,老想拉我们帮忙,我都嫌累没答应过他。”
云享:“他不是说还要跟股东商量……”
涛哥:“那是他的托词,摆谱呗!他肯定会要你的,过两天他肯定给你打电话。”
当晚,涛哥和豆子一起给云享上了一课,批评她太老实了,居然说自己只做过改造工程!他们一起给云享打造了一个履历表,适当的夸大了一下云享的业绩,并提醒云享千万别说自己是买断的,南方这边还不懂这个词,他们都把买断下岗和无能划等号,最好说云享原来的公司解体了,那就与云享的个人能力无关了。
他们俩还帮云享整理了一下以往的作品,挑拿得出手的打印并装帧了一下,幸亏豆子家电脑、打印机一应俱全。豆子突然梦醒似的说:“哎呀!我怎么忘了网络了,网上招聘的公司很多呀!”
三个人立刻兴奋的查找相关网页,云享突然发现Y院在网上也挂着个招聘启事,要求很低,大专以上学历,月薪面谈。云享惊讶道Y院不是一向很难进吗?他们不是只肯接收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吗?记得当年班级上多少人都被拒之门外。
豆子说:“管他呢!你明天只管去问问。”
忙了这么久,已经很晚了,三人高兴的各自睡下了,为希望而忙碌总是令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