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太宰治点也不介意自己颇为愉悦的心情即将被破坏的这件事,他率先站起了身,垂下眸看绘里花。
“走吧。”
“?”
“我知道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被诅咒误伤啦。”
太宰治的语气格外轻巧。
绘里花疑惑又震惊地看他。
“咦,怎么了吗?”
“不,总觉得太宰先生您今天格外得好说话。”
换作平时,太宰治怎么也得任性得插科打诨几句,或者索性倒在座椅上拖长尾音抱怨着“好麻烦”之类的话。
听到绘里花这句话的太宰治沉思片刻。
“我伤心了哦,绘里花。”
他捂着胸口,做出了副夸张的受伤表情,“我平时工作也很积极的,就连国木田君都夸我忙得找不到人影呢。”
熟悉的欠揍语调。
绘里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看来太宰治正常了。
其实对于太宰治来说,倒也没有什么正不正常的。
他只是觉得要是绘里花有上个副本的记忆的话,再任性下去会被更讨厌而已。
太宰治从觉醒记忆起就开始搜集情报。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还有和绘里花同个学校的叫狗卷棘的少年。
森鸥外可能也算个,但当太宰治笑眯眯地试探的时候,森鸥外却同样笑着将他的问题挡了回来。
同为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行动总是致的。
于是太宰治短暂地和江户川乱步结成了同盟。
比如利用这个世界的绘里花对于那位可爱的名侦探的好感而把她拐来横滨之类的。
从中原中也之前主动来侦探社找绘里花的举动看来,他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小矮子到底哪里好,但似乎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要在小矮子恢复记忆以前把绘里花的好感度挽救回来!
这是太宰治的打算。
所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牺牲的话,太宰治倒是非常乐意。
更准确地说,太宰治希望绘里花的要求更过分点。
那只咒灵能把他打得半死就更好啦。
那样事后就利用绘里花对他的愧疚心来靠近绘里花。
写了出完美剧本的太宰治心情愉悦。
但他越是愉悦,废弃的教堂里就越是点动静都没有。
绘里花看了眼时间。
恰好四十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就是她要睡着的程度。
这么想着的少女将视线缓缓地从屏幕上移开,点点地上移,最后落在盯着她看的太宰治身上。
在这漫长的四十五分钟里,绘里花的思想已经从“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转变为了“这家伙为什么能盯着她的脸看这么久都不觉得无聊吗”。
她上次这么聚精会神地盯着同个东西看,还是在第二次冰帝月考,面对那张超越正常难度的试卷的时候。
“太宰先生。”
“嗯?”
“我决策失误了,这个方法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只诅咒狡猾地没有留下任何的咒力残秽,因此她光用咒力来探测的话也追踪不到她。
要是在她晚上离开横滨的时候有人被袭击的话就糟糕了。
绘里花在十分钟前给看上去经验丰富的七海建人发了短信,询问了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但对方似乎很忙,直到现在仍旧没有回信。
“和我说说话吧,绘里花。”
太宰治开口了。
绘里花敏锐地发现,青年那双干净剔透的虹膜中有什么悄然发生了改变。
阳光铺洒而成的金中,有什么在暗暗地涌动。
可太宰治还在笑。
“你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现在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了哦。”
残破的教堂中,彩色的玻璃将光线割裂,那落在地上的束光搅拌着灰尘,打破了虔诚的宁静。
太宰治似乎是在透过她与他那个世界的迹部绘里花对话。
那只向他祈求拯救,却被他伸出的手残忍地折断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的金色小鸟。
“我不会再追随您。”
阖眼之际,绘里花身上的气势变了。
和演技没有多大的关系,打游戏副本的是她自己,在中做出选择的也是她自己,只要她愿意,就能将太宰治记忆里的迹部绘里花展现在他面前。
“我不会再追随您。”
她凝视着面前的青年,坚定地又重复了遍。
“也不会再喜欢您。”
“所以,太宰先生的些任性的要求,我再也不会像以前样答应了。”
“这次,不管太宰先生说什么,我都会朝前走的。”
像我这样弱小的人,总得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要是看到我死去的惨状,太宰先生也许会因为厌恶死亡的痛苦打消自杀的爱好。
那个因为预见了所有朋友未来的死亡而感到痛苦的孩子,已经永远长眠于初雪之下。
太宰治出乎意料的冷静,他垂下眼眸,安静地等待绘里花把话说完。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绘里花。”
和想象之中截然不同的态度,太宰治的眉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仗着身高优势,衔着笑,微微俯下身来和她讲话。
“但是我喜欢绘里花哦。”
“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正因为是绘里花,所以我才好好地想了。”
在那个世界,绘里花死后太宰治漫长的人生里,他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绘里花究竟把他当做了什么呢?
是因为想要逃避友人的死所以才追随着他吗?如果他存在的意义仅止于此的话,他才不会想要告诉她她想要的答案呢。
于是太宰治告诉她,绘里花的那个名叫夏油杰的友人的死亡,全都是她的错。
是因为她追随着他,拒绝了夏油杰的邀请。
有的人说,当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抛枚硬币吧。
因为在你抛出硬币的那瞬间,就能得到答案了。
在指尖擦过少女翻飞的衣角的刹那,太宰治忽然明白了他恶劣地想要看到绘里花崩溃的样子的原因。
原来是嫉妒啊。
原来他也会有嫉妒的情绪吗?
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在三十九岁,独自人孤寂地拥抱了死亡。
个人死去的感觉并不美妙。
所以这次不想个人了。
“怎么办,绘里花?”
太宰治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感。
他将声音压到最低,带着哄骗般的暧昧味道。
“原谅我吧。”
乱步先生也好,和他有些相似的五条君也好,只要不是那个他看不顺眼的蛞蝓,这次绘里花注视着谁都无所谓。
只要能同样注视着他就好了。
恶念如疯狂滋生的野草。
在太宰治冒出这样的念头的下刻,绘里花感到了可怖的咒力。
教堂彩色的玻璃被打碎,悬浮在空中的人形咒灵遮蔽了阳光。
它空洞的心脏处,插着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而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正透过那根手指,注视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室友去玩真人s!快乐!
根据的情报,宿傩是可以通过手指看到外面的情况哒
此时出差的五条悟探脑袋看七海建人的手机凭什么绘里花给你发短信不给我发?我也要发说着打开手机
七海建人不,她是问我怎么追踪咒灵
五条悟为什么要问这个?
七海建人大概是出任务吧
五条悟突然沉默
七海建人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想把烂橘子踩烂的一百种方法,哦,还有欺骗我的伊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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