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花嗅到了这个姿势的危险性她向上看不是,向下看也不是,湛蓝色的眼眸飘忽了一瞬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两面宿傩觉得有趣他笑了一声“想不出辩驳的话了?”
“你要是把你那不让我动的奇奇怪怪的咒术撤掉我能说好多话。”
比如说他是可爱到她想一掌拍死的玛卡巴卡之类的。
但是既然现在不能动了辱骂宿傩对她而言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
绘里花沉默一瞬,忽然能够理解五条悟最近拉她魔鬼训练的心情了。
怎么能随随便便为了验证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就把她拉进这里来呢!
绘里花越想越气,脚掌却忽然悬空。
两面宿傩抱起她,不知道正往哪个方向走。
绘里花的危机意识顿时更强了她下意识地咬着牙喊了一声“两面宿傩!”喊完就后悔了,她僵硬了一下警惕地抬眼看向抱住她的某人。
但是两面宿傩却没有露出一点她想象中生气的样子,他的下颌收了收赤红色的眼眸垂下来看她忽地胸腔震动,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嗤笑。
“还有力气的话就多叫叫。”
绘里花直接瞳孔地震。
她开始反思自己从园子那拿到这个游戏之后,为什么第一个选择的攻略对象是两面宿傩。
图他性格差还是图他脾气臭啊?
哦对当时不相信她身上的魔咒的绘里花害倔强地攻略了两次来着幸亏那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沉浸体验式游戏不然就凭她被对方削下过无数次脑袋她马上绑了里梅跑路。
“老师说人要从小学会尊重女性。”
动不了的绘里花开始冷静地和对方讲道理。
这回两面宿傩倒是真的停下了脚步,就是表情看上去并不那么愉快了。
“老师?”
他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语气中饱含威胁的口吻。
原来如此,两面宿傩原来这么讨厌五条悟的吗?
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对于宿傩来说,五条悟是在实力方面唯一能压制住他的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面宿傩第一次在虎杖悠仁身上现身时,五条悟手里还拎着喜久福,玩游戏般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和一旁的伏黑惠聊天。
这么一想,五条悟似乎还挺可靠的。
“是国小时候的老师,你以前的私塾先生没教过你吗?”
绘里花理所当然地问道。
她想了想,宿傩一千年前活着的时候,应该还是个人类,虽然从那时候起就很暴力,但他不是没脑子的反派,举手投足之前偶尔会露出些贵气,应当是那时候诞生于哪家大名的孩子。
两面宿傩这次倒没有嘲笑她,他打量她的眼神格外平静,没过几秒,又蓦地收了回去。
“忘了,懒得想。”
所以他刚刚原来是真的在想自己有没有私塾先生的这种事吗!
绘里花觉得两面宿傩的脑子简直比五条悟更捉摸不透。
“既然这样,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才对。”
绘里花对此完全不抱希望,她只希望外面的人最好把两面宿傩痛扁一顿,不用顾及她的身体,给她留口气就行了。
但是两面宿傩出乎意料地说了句“好啊”。
“咦?”
怀中的少女明显被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两面宿傩斜睨着她,唇角的笑容突然扩大。
“但是听不听是我的事。”
换言之,他只听他想听到的东西。
绘里花气得想往他的脸上来一拳,她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就真的做了,而且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动作竟然还真的实现了。
两面宿傩似乎在她起了这个念头下一秒就解除了术式,他偏了偏头,躲开绘里花的攻击。
绘里花的动作干净利落,挥拳时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几乎是贴着对方樱粉色的发而过的。
但两面宿傩却啧了一声,似乎是嫌她太弱。
绘里花突然就悟了。
那天在宿舍里五条悟说要带她去看烟花的时候,她的意识也被短暂地剥离了一瞬。
她猜两面宿傩一定是用她的身体和五条悟打输了,然后把原因归咎与她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所以现在打算拿她出气。
一想到向来戏弄别人的人也会被别人戏弄,绘里花就有种想要嘲笑对方的冲动。
可在她干出这种作死的事情之前,两面宿傩却放开了她。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两面宿傩语气里充满兴味的提问打断了绘里花的思路。
她疑惑地眨了一下眼,双脚落地,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二十米。
她离地面至少有二十米的距离。
“”
绘里花笑不出来了。
她的重心一点一点地下移,然后从站着的姿势变成了蹲着,力图维持好平衡,好不因为恐惧带来的眩晕而摔下去。
“不是想变强吗。”
两面宿傩恶劣地说道。
“跳吧。”
绘里花又偷偷瞄了一眼地面,然后又偷偷地缩了回来。
五六米还好说,二十米跳下去是直接变成肉泥吗?
绘里花想狡辩什么,但这次两面宿傩却没有给她机会。
在绘里花的尖叫声中,两面宿傩直接像对待当初的虎杖悠仁一样把她踹了下去。
她胸腔内的一颗心脏砰砰乱跳着,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她额前的金发,绘里花慌乱之中想将身体里的咒力统统汇聚在脚上,但她对于应该做到怎样的程度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过断两条腿总比脸着地好,这么想着的绘里花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下一秒静止。
两面宿傩拎住了她的后领,再一次毫不费力地抱住了她,将她带回了顶上。
“错了。”
两面宿傩说,光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再来。”
于是绘里花又一次被扔了下去。
直到最后,绘里花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当她逐渐对恐惧感到麻木的时候,倒是真的能没什么痛感地稳稳落地了。
这不符合牛顿定理的行为使绘里花在成功的一瞬还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哦,成功了啊。”
宿傩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些困倦的鼻音,一副她再不成功他就要无聊到睡着了的样子。
绘里花决定回去就扎个小人,天天拔一根头发,这样过不了多久两面宿傩就变成秃头了。
什么攻略,都是假的。
明明宿傩还是她所有副本里时好感度最高的那个呢。
一想到这里,绘里花就不禁对虎杖悠仁水深火热的生活充满了同情。
宿傩对她的好感度有九十九还这么恶劣,那么虎杖君一定更惨了。
“下次再喊别人,就换成五十米。”
两面宿傩的手指缠着她的头发,似乎对于她终于长长了的头发很感兴趣。
绘里花并不在意这一点,倒是忽然明白过来两面宿傩指的是什么。
他说的大概是之前乙骨忧太在横滨地标塔上接住她的事。
“我好像那时候只是尖叫了而已。”
绘里花冷静地回忆道。
两面宿傩:“我说喊了就是喊了。”
绘里花:“你蛮不讲理,这样下去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的威胁对于两面宿傩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发出了声嘲弄的鼻音,缠绕着金发的手指稍一用力,痛得绘里花嗷地叫了一声。
“本来想教你术式,现在看来还是从一百米的地方跳下来比较适合你。”
两面宿傩的语气里饱含威胁的口吻,但绘里花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前半句。
“你要教我术式?”
那双因气愤而蒙着层薄雾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两面宿傩沉默地看着她不顾自己的头发兴致勃勃地回过头来看她的动作,忽然又觉得威胁人的事没那么好玩了。
“我已经用脑子录音了,诅咒之王说出来的话要是反悔的话是会被其他诅咒嘲笑的吧。”
绘里花想好了。
最近长谷部在教她灵力的使用方法,她自己也在摸索着上次对上那个特级咒灵后觉醒的死气之炎,等她彻底掌握了这些能力之后,再加上宿傩教她的术式
反正现在的宿傩只有一根手指的水平。
她到时候也要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一百米的地方踹下去。
绘里花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弯起了唇角。
“笑什么?”
两面宿傩眯起了眼,语气不善。
“没什么。”
绘里花咬了下手指,以免自己笑出声来,她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毫不避讳地对上对方的目光。
少女的眉梢因笑意而略显明亮。
“那我下次喊你的名字。”
她说,就像两面宿傩记忆里的那样轻柔却坚定。
“那我下次喊你的名字,宿傩。”
绘里花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被绑住了,一群小短刀们担忧地围在身边看她,而虎杖悠仁正扒拉着自己脸上的宿傩那张时不时出现的嘴,想给他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魔鬼椒。
虎杖悠仁似乎打算辣死两面宿傩,但碍于后者死不张嘴,于是钉崎野蔷薇也加入了战场。
茶发少女的动作与轻柔两个字一点边也不沾,绘里花毫不怀疑再继续下去虎杖悠仁的脸会被对方扯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