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
这一次苏淮紧紧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不让他在书桌里放下信封就逃跑。
少年的眉眼遮挡在很长的额发里,隐约可以看见从额头蔓延至右眼下方的红色斑痕,清澈的目光却像被捕捉到小动物,在眼底惊慌地闪烁着。
“学学长。”
第一次,他在梦里看清了少年的脸。
比他回忆里更清晰,生动。
苏淮仔细观察着那双熬着浅棕色蜜糖的眼睛,把信封拆开,拿出信纸递过去,“念给我听?”
六年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梦里的学弟很乖,紧张地捏着信纸,红润的嘴唇微动,“学长我喜欢你。”
苏淮的心被那声音用力晃了一下。
空洞被填上了一些,但还不够。
“你喜欢谁?”
“喜欢你。”
“喜欢谁?”
“你。”
“谁?”
“苏淮。”
苏淮像是鼓励又像是命令:“重复一遍。”
学弟抬起头,那双总是却生生的眼突然勇敢得有些失真。
“我喜欢苏淮。”
灵魂深处的裂缝传来莫大的满足感,他满意地把手按在少年的头上揉了揉。
“嗯。”
飞机颠簸了一下,苏淮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以手覆额深呼吸了几次。
没什么用,心跳还是保持着乱套的频率。
苏淮感到困扰地按了按眉心。
“这脸,绝了。”
会员制的私人酒吧里,艺术感的金属吊灯绽放着漂亮的光,邵闻予看热搜上照片看得太出神,不小心把酒杯碰掉了。
苏淮手背被碎片溅到,蹭出了一道细小的红色血痕。
他是冷白皮,手部皮肤尤其白,手背上渗出的一丝血红得很刺眼。
服务员过来清理碎片,苏淮拒绝了递来的创口贴,随意擦掉血迹,经典的黑色短款皮外套里穿着黑色v领毛衣,整个人透出一种禁欲又难言的性感。
邵闻予终于舍得从那张照片上移开眼,迫不及待地问,“淮淮,反正你也不想上这节目,难得咱哥俩一起上综艺,我正好还没定呢,你能不能把这小可爱让给我?”
虽然粉丝都这么叫他,但苏淮作为一个从小a到大的alha,非常不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昵称。
他放下酒杯,语气不悦:“再这么叫我,以后别把狗送过来。”
邵闻予是苏淮为数不多的圈内alha好友之一,比他早出道五年,是出道十一年根基稳定的实力派歌神。
苏淮音乐影视全能发展,两人合作过几次,关系非常好,好到每次巡回演唱会期间,邵闻予都要把他养的那只爱拆家的哈士奇送去苏淮价值数亿的豪宅里祸害。
邵闻予爱犬胜过爱美人,乖乖改口:“淮哥,真的,把姜彦希介绍给我吧,这次应该是真的爱了,什么号都行,先给我一个。”
苏淮:“凭什么?”
他自己都还没拿到姜彦希的联系方式。
4122年了,世界上竟然还有不用手机的人,许茗只帮他找到了姜彦希的住址和邮箱。
学弟变化很大,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苏淮轻瞥邵闻予一眼。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事。
邵闻予真挚地说:“就凭我们是好兄弟,是兄弟就要让对方拥有爱情。”
苏淮点头,冷漠地移开视线:“现在开始不是了。”
邵闻予仔细品了品,用胳臂撞了一下他:“哎,什么情况?”
苏淮手肘撑着光洁的黑色桌台,缓缓转动半圈酒杯,突然心不在焉地问,“如果连续四年,每次易感期前后都会梦到同一个人,是什么原因?”
邵闻予毫不犹豫地答:“想咬。”
苏淮喝了一口酒,轻嘲一笑:“珍惜你的牙。”
邵闻予懒散地往后靠着椅背,扯了扯衬衫的领口,“如果你不想咬那个ga,你可以随时梦见他,没必非要在易感期的春梦里。”
苏淮挑眉:“我有说过是ga吗?”
邵闻予抱起手臂,摆出权威姿态,“信我,只有狠狠咬住梦里那只ga的脖子,你潜意识里多年的渴望积聚成的强大压力才能得到释放。”
苏淮失笑摇头。
邵闻予摸着下巴,斜过来的眼神带着某种意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苏淮已经懒得听了,手指关节随意撑着下巴,垂眼看起手机。
邵闻予意味深长地挑眉,给他在胸口比了个心。
苏淮只用余光看,视线停留在姜彦希只有一条报名推送的界面上,敷衍地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邵闻予抱起手臂,一脸深沉地发表金句:“想咬就随便咬一咬,喜欢就要咬一辈子。”
苏淮淡淡嘲讽:“那你随便的次数有点多。”
邵闻予是圈里出了名的多情浪子,一颗心可以像多肉植物一样切碎,只要好看b男女通吃,可以随时随地在各种类型的帅哥美女心上播种生根。
邵闻予对苏淮的嘲讽早就生出了抗体,继续凑过去试探:“你要是把姜彦希介绍给我,我有强烈的预感,我这次能咬一辈子。”
苏淮淡漠地看向他。
邵闻予摆摆手:“不急,你们炒完商业给我就行。”
苏淮面无表情地退出姜彦希的界面,晾了邵闻予十分钟。
孤独地自言自语十分钟后,邵闻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淮淮,来一场aa之间的对话吧,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找ga度过易感期,我弟弟不会还没咬过吧?”
苏淮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冷酷说:“以后不准把狗送过来。”
见苏淮脸色沉下来,邵闻予笑趴在吧台上,转过头小声嘲讽,“说出去谁信啊,我们a神竟然还是处a,牙都没开封!”
苏淮闭了闭眼,隐忍地捏住酒杯,信息素危险地隐隐散发,幽幽问:“今年记录打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