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感到愧疚”少年将她的话接了下去，随后轻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拉到了他眼前，劲很大将她的脸都捏红了，他上勾得眼尾越发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然而眼神带刺，“你是不是忘了你刺我的那一剑，这种低劣的谎言也说得出口，我的师妹真是长进了。”

“不是这样的”她缩了缩鼻子，看着眼前样貌熟悉的少年，刚刚死里逃生的激动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酸涩，“我只是觉得太好了，我们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少女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眼中真切的泪光，配着她那惨白狼狈的样子，似乎真的能让人心中不忍。然而少年却是嗤笑着一把推开她。

“我救你，只是因为不想敛月死，让你带着她逃，仅此而已。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希望你死在那里。”

脸着地摔进泥土里的夏星河：这么狠？所以师父和女主要走的是相爱相杀的路线吗？

清辉的月光洒在林间，除了一些鸟鸣，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声音。

夏星河默默爬起来，看着烛光下的苏清舟安静的坐着，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然而这种条件下，少年依旧眉目如画，此时他的身边正躺着一位少女。

“师姐没事吧”她开口，原本看到师父的高兴神色都有点落了下去。

“如果不是你废物，敛月至少能逃掉，现在根本不会躺在这里”少年冰冷的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跳动的火光也暖不了他的神色半分，“你这么废物，却偏偏要接下这个任务，敛月为了保护你，拉着我一起来。而你所打听的情报也有误，这就是你说的一只普通的挖心兔妖？”。

“我…”夏星河还想说点什么，却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口一窒，连指尖都觉得冰冷起来。

苏清舟说的执意要来捉拿兔妖，她不懂，这不是她。

但他刚开始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是这样的

如果她第一次就能化龙成功，完全不会变成那样惨烈的结局。

是她太弱了

弱小原本不是罪孽，但在你身边的人为你拼上性命的时候

弱小就是原罪

她的脸一分一分白下去，却还是固执的问：“师姐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没事，如果她有事，我第一个就会杀了你”苏清舟半垂眼帘看着身边的少女，“敛月可能要变回原形一段时间养伤”

“这就好”她抱紧了膝盖，看到地上面无血色的少女，沉默下来。

“咳咳…”少年猛烈的咳嗽起来，原本的青衫此刻血色满布，就在此时，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子。

“师兄…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怎么办，怎么办”

少女慌不择言的声音传来，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

“别吵”少年闷哼一声，脸上毫无痛色，只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是暴露了拟端。

夏星河咬住嘴唇，看着苏清舟秾艳的血色从他肩膀至小腹处一路喷涌，心里第一次感到无力又茫然。她什么都做不了

咸热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滞，他抬起眼，看见少女哭红的鼻头以及满是泪光的眼睛。

真丑

他低嗤

“你可以做点什么”苏清舟苍白得脸色，衬着发红的眼角，更是冷艳。他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灰色的瞳孔冷冷的看着她，带着诱惑人的意味，勾唇笑道：“只要你愿意”

夏星河低头，眼泪停住，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鼻音，“我愿意，我能做什么？”

“放血”苏清舟清耀的眼眸染上一丝恶意，如同泣血的彼岸妖花，他看着她，嗤笑道，“真的想救我，就放血。就像我无数次放血给你一样，你的血也能救我。”

她有瞬间的呆滞，被这句话中的信息给震惊了一会

“我就知道，收起你的虚伪…”少年还想说什么，眼前的少女却毫不迟疑的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到他的嘴边。

“是这样吗”夏星河急切的看着他，“那我的血也能救师姐吗？”

苏清舟眼中的冷光一寸一寸，他的嘴角被她的血染红，眼底的风暴却没有缓解，“燕归来，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一把将她推开，眼底的厌恶第一次完全显示在她眼前。

“不要假装好心，你当初要是愿意救人，只要你给了折柳一点血，他根本就不会死！你当初死也不愿意放血救人，今天又在这里做什么！”少年面若冰霜，杀意凛冽。

他无法接受

现在这么轻易给的血，如果当初她愿意，折柳就不会死！

“这根本不是说恩怨的时候！”夏星河发狠的瞪着他，眼眶发红，看着他不断裂开的伤口，“你就是想报复我，你也要先活下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的泪水却不断的滑落，她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