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进家门,小李氏立刻变了一幅面孔,对着踏进门的清河,疾言厉色,面容狰狞,似乎要将清河生吞活剥了一般,“沈容乐!跪下!”
清河早就料到小李氏不会放过自己,面对小李氏的怒喝,面上不见丝毫惧色,云淡风轻的浅浅一笑,连呼吸都不曾乱了一分,“不知道母亲为何要容乐下跪,容乐若是有何过错,还请母亲明示,容乐自当领罚。”
小李氏冷笑一声,“我是你母亲,自然有权罚你,只是你既然不服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和你分说明白,免得有人说我这个做继母的处事不公。”小李氏看着清河,目光冷凝,宛如刀子一般,“身为女儿家自当以贞静为美,今日你在白家,掐尖要强,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沈家的女儿都是这样掐尖要强之人?败坏家族名声,这样的罪按理是要送到家庙中去的,只是念在你是初犯,年纪又小,我便放过你,只责打五十大板便罢了。李嬷嬷,让人准备板子,在把小姐们房里的丫鬟仆妇都叫来看看,让他们知道不好好劝诫小姐们的后果。”
清河眉心微动,一般小姐犯错,即便是要动家法,也不过是藤条手板,从不仗责,要知道,大家族的女子珍贵,和花骨朵儿似的,那里经的起仗责,五十大板下去人就废了。再者,仗责是要褪去衣裤的,这是极损脸面的事情,就算熬过了仗责,受此大辱,有哪里有脸面活着?小李氏这是决议要至清河于死地,连老夫人那边于额不顾及了。
“夫人!若是容乐今日不过一幅画便是有辱家声,那二妹妹往日里又是诗又是画,搏了个阜宁第一才女这样的名头,岂不是要打死?!就算容乐有错要动家法,但是上面还有祖母父亲,容乐就算有错,也该祖母父亲裁夺!”
清河一番话说直指沈荣乐,沈荣乐到底是年纪小,听到清河话中提她,开口就想辩驳,小李氏轻轻抬手,安抚的拍了拍沈荣乐的手,示意她不用开口,一切由她处理。
小李氏冷冷的看着清河,并不理会清河的话,“我是沈家的主母,自然有权利教导处置沈家的姑娘。来人!把她拉到院子里去!”
李嬷嬷是小李氏带来的心腹,听到小李氏这话,连忙应了,挥挥手,招呼身旁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粗使妇人,伸手就来拖清河,“夫人放心,板子都准备好了!”
清河哪里能受这样的侮辱,何况,清河算了算时辰,自己回来已经半个时辰,小红也该来寻自己,还有尚嬷嬷,回到老夫人处也该说了今日原委,老夫人也该派人传自己了,只要拖上片刻,事情便会有转机。
清河看着上来拉自己的仆妇,一甩水袖,反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李嬷嬷的脸上,这一耳光清脆响亮,却是将李嬷嬷打的愣在原地,她伺候小李氏多年,虽然只是一个仆人,却是夫人身边的人,在这沈家谁见了她不给几分颜面?便是小姐少爷们也是对她恭敬有礼,今日却被人打了,若是不整治这个小贱人,她还有什么脸面!
“你不过是我沈家的一个奴才,也敢来拉扯我!是谁给你的胆子!”清河立在那里,如红梅傲雪之姿,清脆的声音置地犹如冰棱尖锐,寒意逼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冷若冰霜,眼中满是讥讽轻蔑。倒是震慑的一群仆妇不敢上前。
李嬷嬷回头望了望小李氏。小李氏倒吸一口气,随即大怒,这便不受管教,还打了她身边的人,以后又该如何?“李嬷嬷!还不动手!这样不尊长辈的姑娘,我今日便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我沈家是名门,可不是没有规矩的乡下庄子。”
李嬷嬷得了小李氏的话,宛如得了圣命,顿时有了底气,招呼着一群仆妇便去拖拽清河。清河哪里能及得上这样一群做惯粗活的仆妇,正被拉扯之际,突然一股大力撞开了人群,互在清河身前。清河抬眼一看,正是受伤留守在家的小红。
小李氏看到一人冲进来护住清河,惊得站起身来,待看清这人是清河身边的小红,气的险些仰倒,这个丫鬟仗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白天便坏她好事,现在又来闯她的院子,简直不把自己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小李氏气的哆嗦着手指着小红,“哪里来的丫鬟,这样闯进我的院子!来人,把这丫鬟拉下去打死!”
没想到小红却不退缩,如同母鸡一般护在清河身前,扬声到,“夫人,奴婢虽是丫鬟,却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老夫人让奴婢伺候大小姐,若是奴婢不能护住大小姐,便是老夫人那里,小红也难交代。”
小李氏看了小红一眼,满脸厌烦,老夫人老夫人,这些人仗着老夫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年自己也是受够了。又不是老爷的生母,不过是一个继母罢了。小李氏心中有了决断,今日定要杀鸡儆猴,打死这个婢女。只是,小李氏看了看身旁的女儿,犹豫了一下,这样的事情,倒是不好让荣儿插手,若是日后怪罪,也不至于牵连了荣儿,何况荣儿还是个姑娘,不能让她见到这样的腌臜事情。
小李氏转过头,很是慈爱的对着沈荣乐说道,“荣儿,你先回房去,这里的事情有母亲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