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
卢荷还在产褥期,她病歪歪地侧躺在床榻上,而一边的卢氏正和她说这话。
此时周嬷嬷急慌慌地走了进来,卢荷见她,只轻轻抬了抬眼,便轻描淡写般问了一句。
周嬷嬷闻此猛地窟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含热泪,声音颤抖,浑身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承蒙小姐小小姐厚爱,奴婢有负所托!”
“什么!”
卢荷不顾还疼痛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目光如漆,死死地盯着周嬷嬷,似是在找什么破绽去判断其话中的真假:
“孩子呢?”
“不知。”
周嬷嬷下意识回答,感到小小姐愈发冷厉的眸子,身上莫名有种寒意,她忍着不适,又说到:
“或许被野兽食了也说不定。”
“或许?”
卢荷明显不满意这种不确定的答案,她挑起了细眉。
“好了。”
卢氏制止了卢荷还要说话的举动,她察觉到周嬷嬷脸上还未干的泪,和发鬓上那朵白花,心猜可能有事发生,起身去扶人,又放柔了声音,轻声问:
“嬷嬷快起来,这一路可发生事情?”
热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强忍着哭腔,周嬷嬷吸了吸鼻子,方再次回答:
“是奴婢失态了,只是奴…”
似是话说不下去了般,周嬷嬷顿了顿,从袖口拿出帕子随便在眼睛处擦了擦,缓了缓,重新开口:
“张二听从小姐小小姐的意思送孩子去苦庄,大路人多,他怕惹人怀疑,便走了小路,谁知…”
一声止不住的抽泣,卢荷皱眉看她。
说了半天,到底孩子呢?
卢氏见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周嬷嬷和她自小一起长大,情分自不比寻常,她极少见她这般。
余光处落到那朵白花,再联系她方才的话:
张二出事了,那么,孩子呢?
缓下来的周嬷嬷继续解释。
原那日张二有小路时被一颗榕树的根蔓绊倒,谁知倒下处正好有一个尖锐直立枯枝对着其头,于是张二当场丧命。
林间多野兽,周嬷嬷后来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带血已被撕扯成不像样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