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的生活还算规律,每天大约六点起床,七点半出门上班,下午六点半到家,偶尔加个班或者和同事聚个会,私生活严谨,不泡夜店不带女伴回家,不打游戏不熬夜,用电脑放视频的时候声音都较小,甚至平时很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真是再理想不过的室友——这是南那相处一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她十分满意。 南那重新开始考虑工作的事情,毕竟答应了张灿的早晚餐,所以她只能找一个时间固定的工作,加之她想有自己的时间来学习,所以最后找了一个小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早九点半到晚五点半,周末双休,受工作时间所限,工资不高,但总比没有好。南那考虑着一边工作一边自学一边等加卡瑞回来,等他回来了,在他的帮助下找个方向进行系统学习,再去找更有价值的工作。 这个混蛋加卡瑞到底怎么了,就算和女神结婚生孩子去了,也该给个信息自己吧?南那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帅哥!”南那正出神,身边的同事小甜甜撞了撞自己。南那顺着视线看过去,正看到西装笔挺、提着公文包的张灿进来。 “咦,是你,好巧。”南那冲他笑了笑。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人相处得比较愉快,虽然慑于张灿偏冷的气场,南那没法像和别人相处那样在他面前大大咧咧乱开玩笑,但两人毕竟熟了很多。 张灿看向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勾出一条弧线,“你在这里工作?” “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个点他不是在上班吗?南那有些奇怪地问着。 “去了趟别的公司,提前完成了工作,顺路买点日用品。”张灿说着走向货架,认真地挑选着需要的东西。 看他走远,小甜甜撞了撞南那,促狭地看着她,低声问,“你认识这位帅哥啊?” “嗯,我的室友。”南那回答。 小甜甜夸张地“哇”了一声——这姑娘就是因为活泼可爱才被取了这个外号,然后说,“那你们相处不是很暧昧?” 南那摇头,“这个并没有。” “真没有?没有看到过倒三角的上身?笔直的大长腿?”小甜甜眨眨眼,满脸都是八卦的味道。 “真没有。”南那一脸正气口气坚定。 “那你喜欢他不?”小甜甜继续眨眼。 南那摇头。 “那他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介绍给我呗。” 南那斜眼看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嘿嘿,好露露,你告诉我嘛!”小甜甜撒娇。 “据我观察,应该没有。”南那想着没见他带女伴上门,也没见他长时间跟女性煲电话粥,应该是没有的吧。 说话间张灿已经买好东西走过来结账,南那正考虑要不要展示友谊替他买单,小甜甜已经麻利地替他扫起码来,边忙活她边说,“你是我家露露的室友啊,我家露露拜托你照顾了。” 张灿看了看南那,点头,“互相照顾。” 南那对小甜甜“别有居心”的搭话笑而不语。 “晚上吃什么?我去买菜。”张灿问。这个超市里没有蔬菜区。 “土豆和番茄吧,再买点猪肉,怎么样?”南那思考着问。 “好。”张灿点头,从装好的购物袋里拿出两盒酸奶,分别放到小甜甜和南那面前,“来,请你们。” “哇,帅哥你真好心,谢谢哟。”小甜甜笑着说。 “不客气。”张灿提起东西准备离开,小甜甜又开心地说,“我们这里价格公道服务周到,欢迎再来哦。” 张灿似乎被她感染了,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好。” “他笑起来真好看。”小甜甜两眼冒光,又撞了撞南那,“你说是吧?” 南那忍不住笑,“你怎么比我还花痴还好色?” 上辈子南那个性比现在更外放更大大咧咧,觉得既然男性可以欣赏美色,女性当然也能欣赏男色,于是从来不掩饰对男神美丽外表的欣赏,因此得了一个“好色”的名声,也不知道别人说起的时候是当真还是玩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小甜甜理直气壮,摇晃着她的手,撒娇说,“快快把他的年龄、工作、户籍、家里的人口告诉我嘛!” 南那差点笑瘫在面前的桌子上。 下班之后南那步行回家,正走在小区里的时候,发现草坪的香樟树底下团着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猫。那猫见南那看过去,警惕地一缩,发出凄厉的“喵呜”声,却又不逃走。 南那注意到,那猫的腿上有血迹,所以是受伤了?她从手提的购物袋里拿出一条火腿肠,咬开,面露亲切地慢慢走过去,把火腿肠撕开,递到了猫的面前。 那猫起初还很警惕,后来大概是饿了,又看南那没有恶意,慢慢挪过来,埋头吃起了火腿肠。 南那陪猫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着有人寻猫,于是抱猫去小区附近的宠物医院给猫做了包扎和检查,然后回来在物业里留了话,让他们留意有没有人寻猫,最后才抱着猫回了家。 张灿打开门,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南那知道理亏,握住猫没受伤的那只前爪对张灿挥了挥,“做好事去了嘿,你介意我养猫吗?” 张灿看了看那只猫,脸色缓了缓,“你养吧,只要不去我房间捣乱就行。” “绝对不去你房间捣乱。”南那连忙保证,将猫放到大阳台,给了它一份猫粮就忙着洗手做饭。 收拾完碗筷,张灿回了房间,南那去看猫。事发突然,南那只能简单地给它做了个临时的窝凑合。看猫还是不很亲近自己的样子,南那戳了戳它的额头,说,“混账苏利亚,真是没良心。” “苏利亚?”不知道张灿什么时候端着水杯出来了,在南那背后出声询问。 “嗯哼。”南那大方承认。 张灿英气的眉毛皱了皱眉,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半晌,评价说,“这名字……有些奇怪。” “我觉得还好啊。真的很奇怪吗?那要不叫你喵咪或者大胖?”后一句话是对着猫说的。 猫高冷地看了南那一眼,身子动了动,拿猫屁股对着南那。 “那要不叫麻花?我看这个名字挺可爱的,而且你看你身上的花纹,真的很像麻花啊。”南那又说。 猫耳朵抖了抖,依然拿屁股对着南那。 “看吧,”南那无辜地说,“它不喜欢别的名字。” 张灿勾了勾唇,不再多说,转到沙发上去看电视。 南那看向张灿,这个男人似乎刚刚沐浴完,头发还是湿润的,但衣服齐齐整整。事实上,这个时节正是慢慢变热的时候,但南那也没见他衣冠不整出来过,连稍微露多一点的背心都没见他穿出来。没洗澡前穿着衬衣的话,也没见他把衬衣的扣子解开过。 啧,还是个禁欲系的美人。 南那正在心里调侃着,沙发上的张灿忽然说,“下午你回来之前,我们的室友回来了。” 什么?南那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回来了,在哪?” 张灿看了看她,依然十分淡定地说,“他让我和你说一声,他有事要忙,先离开一段时间,让你别担心,然后就走了。” “他有说什么事吗?”南那忍不住半是担忧半是埋怨,什么事那么忙,连见自己一面,亲口和自己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没有。”张灿摇头。 南那心里一阵低落,沉默半晌,问,“他状态怎么样?” 张灿疑惑地眨了一下眼,“你是指?” “有没有很疲倦,很惊慌,或者生病甚至受伤的迹象?”南那闷闷问。 “都没有,你放心。”张灿宽慰地说。 南那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