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个花看个眼。蒙童看此诗看到的理解的是字面意思。
而路由这种浸淫文字多年的人。却从里面看到了那种刻骨的忧郁和浓浓的思乡之情。
他凝视着这铁画银钩的十六个字。一时间竟然痴了。
锦国的诗词流于旎旎,一般来说描写儿女私情的比较多一些。或者自哀自怨,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愤青诗派。
而苟且的这首诗完全超脱了这个范围。把一个远方游子对于故乡的思念刻画的淋漓尽致。
特别那句疑是地上霜,把皎洁清冷的月光比喻成地上的白霜。太生动和传神了。
本来是想考教一下苟且的书法,结果现在路由已经完全忘了书法的事情。
看向苟且的眼神火辣辣的,充满了欣赏和饥渴。让苟且心里一阵发毛。
“妈的,劳资可不是玻璃。这老头没毛病吧?”
“你把这劳什子校尉辞了吧,跟我去府学。很快就会金榜题名的!”
路由的语气有些颤抖,那是激动的。
做官这么多年,苟且是他发现的最有天赋的一个少年。这样的天才,留在军中就给耽误了!
苟且挣脱路由拉着他的手,摇摇头。
“我在军中挺好,干嘛要去读书?”
路由急得跺脚:“军中晋升要靠军功。锦国这么多年没打仗了,难道你要在校尉的位置上熬到卸甲归田?”
苟且不以为意的问道:“这样有啥不好吗?有个官身就行了。铺子也挣钱,我可不想掺和到那乱七八糟的官场上去!”
牛琅和云无衣都是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苟且。她两都识字,但也仅仅是识字。
诗啊词啊的,那东西会念。写就算了。
不过看到苟且被堂堂的学正大人这样推崇。倒也满心的骄傲。
而杨雪就不仅仅是骄傲了,她年龄大一些。自然知道文官和武官的区别。
坊间的话本里面那才子中状元一飞冲天的故事多了。若是真能高中科举,自然要比当这个什么校尉要光彩的多。
她看看苟且,又看看路由。迟疑的问道:
“大人你说我弟弟能够科举高中?”
路由把胸部拍的山响。恨不得把胸口碎大石的尽头都拿出来了。
“他只要跟我学一年,不只需八个月。就肯定能高中举人!然后再去考进士。三年之内若不能金榜题名,你把我胡子拔了!”
杨雪眼神亮的如同两颗星星。“小弟,要不你就听学正大人的吧?”
话音未落,牛琅却不乐意了。“那军中补给怎么办?十万将士啊,难道还要被刘瑾卡脖子?”
苟且微微一笑,“这个先不要想,目前我对于科举还没什么兴趣。以后再说吧。”
路由很失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但是这绝不代表他会放弃。
路由终于告辞离去了。随后牛琅也走了。望着闷头剁馅的云无熊,苟且笑着问了一句。
“二师兄,你累不?”
云无熊瓮声瓮气的回答一声:“不累”
苟且扭头看看杨雪,杨雪的洁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二师兄,你当我姐夫怎么样?”
云无熊此刻已经没了听觉,两把菜刀舞的飞快。菜刀和案板的撞击遮盖了路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