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若乘风(七)(1 / 2)我带反派逆风翻盘首页

杨婆婆脸上的褶皱微微舒展,眼前小丫头浑身气势凌厉,但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只幼年的老虎对着她呲奶牙而已。

她瞥了眼下面七零八落的木梯碎片,慢吞吞道:“老身守了这藏书阁十八年,可算来了个看得过眼的。”

“前辈表达看得过眼的方式,晚辈还真是担待不起。”

从小到大,姜思思与父亲之间最大的默契,便是关于记忆里那个温柔女人的,一个不问,一个不提,相安无事十几年。

现在跳出来一个书中人物对她指手画脚,她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紧绷。

姜思思张口就来:“不知您从哪里听来的家父家母的事,如此离奇竟也有人信。晚辈父母双全家庭和睦,奈何家中还有弟妹,穷上加穷,不得不卖身于国公府。前辈比我还清楚我的家事,难不成前辈晚上睡我家床底下不成?”

“你不必激我。至于你到底是什么人,老身自有判断。”杨婆婆指尖弹射出丝线,一下子缠住姜思思的手腕。

还不等姜思思反抗,杨婆婆轻轻一扯,丝线又自行断裂。

杨婆婆牵起唇角道:“经脉数十,唯一窍不通,你的天资乃我生平所见之最。此物你先拿着吧,日后有大用处。”

空中闪过一丝寒光,姜思思下意识地想避开,而那东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迅速钻进她衣服里,服服帖帖地呆在它该在的地方。

杨婆婆纵身过来拉住姜思思的手,枯枝一样的手指钳住姜思思。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台阶,杨婆婆带着姜思思翻身一跃,在半空踩了两下落在了一层。

紧接着,姜思思飞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飞,门窗又是一齐打开又关上,她被杨婆婆一下子扔出了藏书阁。

姜思思在空中翻滚两下,险险落地,没有跌倒。

一阵微风吹过,白云悠悠,铃音阵阵。

好似刚刚藏书阁里的种种都是幻觉。

手往怀里一摸,冰凉的温度染上指尖,一枚铁片一样的东西在姜思思掌心静静躺着。

它似乎是某样东西摔碎了以后的残角,上面还有丝丝纹路,姜思思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但那些花纹看着也不像文字。

姜思思转身就走,经过木桥时,她停住,想将铁片扔进水渠里。

清澈的水流潺潺,应该是从别处引入的活水,水中还有各色红白锦鲤游窜,好不欢腾。

捏着铁片的手悬在半空,半天没松开。

姜思思侧头再次看了一眼和寻常阁楼没什么两样的藏书阁,鬼使神差地将铁片放入怀中揣好。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姜思思记得,那是小时候,母亲教会她的第一首古诗。

从小到大姜思思没怕过什么东西,但唯独对待脑海里那一寸闪闪发光的角落,她只敢偷偷伸手进去,揪一块软绵绵的蛋糕,然后躲在门后一边掉眼泪一边吃完。

记忆这种东西,吃的时候是甜的,但吃过以后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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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思离开藏书阁没多远,就看到了眼熟的粉裙子。

带她过来大丫鬟正在路口踱步,见她过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你可算出来了,杨婆婆没有难为你吧?”

姜思思不着痕迹地挣开,她发现了,这个丫鬟格外喜欢握别人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抓手。

“没有,只不过杨婆婆说的事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姜思思摇头。

撒娇这种事由她来做简直再自然不过,杏眼微睁,粉唇微张,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清新自然可可爱爱。

无论多么矫情的动作表情,放在姜思思这张脸上,只剩下——可爱。

大丫鬟果然被一击即中,她捂着心口道:“无事,杨婆婆素来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把姜思思带过来了,自然就要带回去。

路上姜思思问大丫鬟是哪个院的,大丫鬟说她就是负责侍奉杨婆婆的,但是杨婆婆从来不许她进藏书阁,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藏书阁里面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