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襄独自一人到了丞相府。
相府管家候在门前,远远地就瞧见一人骑着黑马往这边过来了,那黑马通体油光发亮,体型无比健硕,烛都中甚少有那样强壮的马匹。
“定北王来了,快,给丞相回个话去。”
傅九襄从未来过相府,他今儿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他家雀奴长大的地方究竟是何模样。
相府内的下人都极讲规矩,引路时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客人。
“定北王,丞相在花厅中等您。”
傅九襄走在丞相府内,张望着四周,这相府看上去倒是简朴,他突然问道:“你们家大公子的院子,是哪一个?”
“大公子?”引路的小厮一愣,他轻声道:“大公子已经许久没回府了,院子空着呢。”
“带本王去瞅瞅。”
“丞相那……”小厮神色纠结。
傅九襄似笑非笑,“你们丞相既然请本王过府一叙,等一会不是应该的么?”
苏知玺的院子偏僻,在一片萧瑟的竹林后头,竹林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打理了,积雪压倒了一片,寒风吹倒了一片,剩下的几根竹子孤零零的伫立在林子中,风一吹,竹叶轻飘飘地在空中打着旋。
傅九襄皱眉,“你们大公子住如此偏僻?”
领路的小厮不明白定北王哪儿来的怒气,他踌躇着开口道:“我们大公子身子不好,打娘胎带下来的弱病,平日里喜静,住的院子清净好养病呢。”
傅九襄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这是丞相的吩咐?”
小厮挠头,“这小的哪儿知道。”
“走吧,见你们丞相去。”傅九襄的目光从苏知玺偏僻的小院子中略过了,淡的不见半分情绪。
花厅内,苏郎仪的茶已经泡好了,在见到姗姗来迟的傅九襄后,他淡笑道:“定北王是从雀奴院子那边过来?”
“相府中春色正好,小王爷可别看花了眼啊。”
傅九襄大喇喇地坐在了苏郎仪对面,他侧目直勾勾地盯着苏郎仪,这位把控了近十年南邑朝政的丞相,眉眼间已然显露了一份沧桑。
“丞相府中的春色再好,底下藏着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丞相,您说呢?”傅九襄接过茶盏,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郎仪听后,笑着摇了摇头,“比起从前,小王爷倒是更牙尖嘴利了。”
“雀奴是个聪明人吧?从前我倒是忽略他了,竟然亲手养了一条咬人的狗出来,定北王,被雀奴咬一口的滋味不好受吧?”苏郎仪目光如炬,盯着傅九襄轻声说道。
“有什么不好受的,左不过我与雀奴不分彼此,他咬我一口,不过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本王乐意。”